季宴川脸色凝滞。
裴烬目光转向一旁的李容瑾,声音明显比刚刚的缓和许多,甚至还刻意放轻了些:“沈蓉,过来。”
他向她伸出手。
这一刻李容瑾维持多天的神经终于崩塌松缓下去,她想也不想的迈开腿就扑向裴烬。
季宴川双腿不便,他如今处于劣势,真要打起来他绝不是裴烬的对手,他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走向其他男人。
他暗暗握紧拳头。
裴烬牢牢将少女接住,看着她身上披着的素色披风,略微蹙眉,抬手就将它扯了下去,当着季宴川的面将它丢到地上,任由雨水和污泥将它浸湿。
裴烬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李容瑾身上,将少女裹的严严实实,手中的伞也是偏向她,而自己却在雨中恍若未闻般露出半个肩膀。
他揽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垂眸看着怀中人有些发红的眼眶,和脖颈上细小的伤口,他眸子微沉,心中不由心疼。
他先将李容瑾带进马车内,而后低沉着声音对外面的璇玑冷道:“一个都别放过。”
宠妻少女的脖颈细软,裴烬不敢用力,……
马车内,依旧是李容瑾熟悉的软垫,底下还铺了一层绵软的毯子。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马车内却温暖如初。
不知裴烬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精巧的白玉瓷瓶,他修长的手指从瓷瓶内刮出一点药膏,单膝跪在李容瑾面前,与她平齐,身上赤色衣袍在地上铺展开来。
少女的脖颈细软,裴烬不敢用力,只是轻轻触碰着她。
他的眉头都要拧在一起,眼中是数不尽的心疼。
他轻声问李容瑾:“疼吗?”
李容瑾摇头。
他自责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李容瑾与他对视,问道:“裴烬,你要杀了季宴川吗?”
裴烬沉默,但眼中的杀意却骗不了人。
他没有回答,而是酸溜溜问李容瑾句:“殿下是在为他求情?”
“我没有在为他求情,”李容瑾道:“郾城事情尚未尘埃落定,私自斩杀朝廷命官乃是死罪,季宴川该死,但不是现在,他还要为他做的所有事情赎罪,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
外面兵刃相接,刀剑铮鸣不断,裴烬似是听了李容瑾的话,掀起马车上的窗帘对外说句:“撤。”
季宴川处境并不好,他手中打着伞,身上的白衣已经溅上的鲜血浸染,眸子发沉,与马车内的裴烬对视上。
裴烬挑眉,沉声道:“季大人,回去后可要把狐狸尾巴夹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