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水愈发觉得不对,眉宇缠绕上严肃:“你跟姐姐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知萂的舌尖在唇上滚了一圈,可嘴唇依旧干涸。
她虽说撒过无数谎,可今日知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事,便还是像一个第一次扯谎的小孩,说话变得十分不利索:“谢家,谢家把我,赶出来了。”
“赶出来了?怎么还准你带走他们家那么多宝贝?”
知萂呆了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
她慌乱着,左右扫射的眼神收入了床头摆着的杯盏,她便忙说:“姐姐,我渴了,给我倒杯茶。”
尽管心怀疑惑,迟水还是立马起身去了床榻那儿,背对着知萂倒起茶水来。
时机到了,再也拖不得了。
知萂将步子走得又快又轻,眨眼间就到了迟水身后。
只见那银光一闪——
我自缢吧
只见那银光一闪——
知萂就把那柄短剑递到了迟水眼前。
迟水将茶塞到知萂手里,把那柄剑拿在手里掂量了下。
她嘴边扯开一抹嘲讽的笑:“谢家原是让你来杀我。我设想过他们拿你要挟我,设想过他们拿你做扩张的筹码,倒是没想到过有一日他们会逼你杀我。”
那年她二人才刚到谢家,迟水被囚在庄子。
谢燎琰约莫也是没想到爹娘的这般操作,偷跑来庄子上要带迟水走,可娇养出来的他又哪抵得过庄子上的大汉?因而只得作罢。
他来闹了几次后,谢家便同意了他偶尔去一次庄子找迟水。他身边常带着知萂念而他执笔写下的给迟水的信。
迟水经谢家一骗,就知谢家不简单。后又常听知萂说王氏给她各样的珠宝,教她与人攀比,当她面责罚下人而主子全无愧疚。
当时知萂不过十岁,正是容易被带偏的年纪。
迟水听了,当机立断便猜是谢家要把知萂养成一个离不开金钱权势的小姐。
离不开金钱权势,便是离不开谢家。
迟水知其用心,气得将练功场上的几个桩子打得稀烂,马上便写下长长一封信,要知萂保证如何也不会被富贵迷眼。
所幸知萂虽小,但也记得迟水几年来如何为她,对迟水言听计从,再也没敢对迟水说过王氏给了她个什么让她开心得不行。
但迟水又不敢预计若是知萂没成谢家心中所想,他们会不会直接丢弃了知萂。
于是又让知萂佯装不能失去金银,同时还得对迟水态度恶劣,而迟水则是心甘情愿为妹妹,将戏做全,才能让谢家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