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我必须适应环境。”
他的声音在雪原上格外清晰:“你讨厌我。”
她顿了顿,回头看他:“并不是。”
他的眼睛中流露出明显的哀伤情绪:“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她带着无奈:“我会向你解释的。”
领航员对行路是敏感的,每条路通往哪里,不同的路应该怎么走,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走航空路线时,能见度、特殊天气格外重要;走海路的时候,海面状况和天气状况则是决定性因素;走陆路时,也并不意味着可以放松。
“你就把这个当做是我的职业病吧。”她叹气。
玄并不是很懂职业病,但他犹豫着接受了这个理由。
在差不多快要摸索出规律时,她看见不远处一只雪白的狐狸正在雪地上捕猎。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狐狸毛防寒衣,鸡皮疙瘩快起来了。
玄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适:“精灵狩猎很平常。”
她诡异地沉默两秒:“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无所不管的渔猎局规定,不可以在同种族面前展示受害动物,譬如不能当着鸡的面杀鸡。
……下次再也不想穿狐狸毛防寒衣了,就算是白拿的也不想穿了。
……倒不仅仅是因为渔猎局ptsd。
那只白狐狸跳跃起来,以测试雪地的深度并猎捕藏在雪下的猎物,毛绒绒的身体在空中卷起来。
优美的弧线在空中划过,毛皮自带雪白的柔光。
“啪”,跳跃下去的时候,狐狸半个身子卡在了雪地里。
脑袋攒在雪里,后半截露在外面,狐狸不停地蹬着后腿试图把自己从雪地里拉出来。
“玄,它摔成狐狸泥了哈哈哈,”她大声嘲笑,然后自嘲地笑道,“当然,我也摔成人泥了。”
头铁但是摔成肉泥的白狐狸好不容易从雪地里钻出来,叼着一只旅鼠兴冲冲地离开了。
头铁但是摔成肉泥的绫顿也终于到达了雪割木镇的主通道桥。
她像狩猎者一样蹲伏在主通道的窄桥边,等待着猎物经过。
“你后悔吗?”玄又一次问道。
她靠着窄桥的栏杆,语气略显得瑟:“冰面连摔八次都没摔傻,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后悔?”
“我不想让缦怀着遗憾离开。”雪光让她微微眯起眼睛。
玄抬起头看向远方,他听见了微末的响动,那是马蹄落在雪地上的声音。
距离雪割木镇主通道的桥大约五百米。
银发精灵骑在骏马上,双手拉了拉马缰绳,吩咐身边的侍从:“去码头察看,若未出发,让他们回程。”
璃自己则策马向主通道桥前去。
在那两个鬼鬼祟祟等着的家伙面前,他勒马停下,雪白的骏马在太阳和雪地的反光下显得耀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