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沾染清凉的膏药,指腹确带着夏日的热气。
上药的瞬间,春夏清晰的感觉手下的皮肤一颤。
难道是弄疼他了?
不应该啊,她下手已算是很轻柔的了。
她低头闻了闻手上的琥珀膏状,是沁人的凉意。
大抵是这药效显着,加上伤口皮肤薄嫩,刺激而已。
况且这人剜肉时都不吭一声,想必这点疼痛不算什么的。
春夏便不再顾虑,一心上药,并未注意到萧云卿早已通透的双耳,以及握住被单关节泛白的手。
“可以了。”还未涂好抹匀,萧云卿先受不住了,他擒住她的手微微拨开,似是觉得有些刻意又补充了一句,“这药只需抹上一点即可。”
那你不早说。
春夏错愕,指腹上厚厚的药侵入皮肤惹得遍体的凉,方才未觉得,这会儿就通体舒畅了。
果然是皇家用的东西,效果这般的快。
再看萧云卿肩胛处的红,此时已经消减大半。
她上手就摸,薄薄的药膏已然干透,后背跟着也是一片清凉。
心中不由再次感叹,好东西。
春夏默默地合上药瓶,踹在衣襟里。
萧云卿因为突如其来的触碰心头一颤,紧握手半响又松开,“可以了,让竹琴善后吧。”
春夏在人眼皮子地下揣东西,自然是巴不得离开的,她点点头十分恭敬的行了礼,然后马不停蹄的开门,见着刚上楼的竹琴,“你主子找你包扎呢。”
他微微侧头施礼,却见对方如风越步,转了个弯不见了。
主子这遇着的都是什么人。
竹琴心中疑惑不动声色的开门,就见需要包扎的人早已穿戴整齐坐在桌前无表情的发着呆。
“少爷。”
“事情办好了?”
竹琴点头,“已经将人送到楼下,属下见其中有波斯国人。”
萧云卿抿了糕点,觉得味道不胜之前,“她倒是厉害,你先留在此地看着,本王先行回去。”
殿下这是不打算找相爷把柄了?
竹琴思索片刻,终是没有问出口。
殿下自是有殿下的道理的。
春夏下楼才发现忘记拿糕点了,这会儿折返,无异于自投罗网,瓮中捉鳖。
她一面懊悔,一面掏出银钱打算再买些。
结果店家竟说没有了。
“小姐,刚才剩下的都卖给她们了。”店家直指不远处的一桌,环儿和丽斯正大快朵颐的拆开油纸,一手一个半残不圆的糕点,还是环儿眼尖瞧见了她。
“春夏姐,这里、这里。”
她们怎么来的。
春夏思前想后不得其解,“你们怎么在这儿?”
丽斯此时已经将脸埋进油纸里去了,只有环儿添了添嘴角的屑渣,“刚才有个高瘦高瘦的男子带我们来的,他说他们少爷认识你,糕点也是他买的。”
口齿不清,说了个大概。
春夏第一反应就是竹琴。
所以……是萧云卿授意?
还真是手眼通天呢。
他这样做,难道是警示,亦或提点她?
什么涂伤药,只不过是趁着空隙将人邀来提点她罢了。
再说提点她作甚。
她先前只是为自保画了他的印章而已,若不是他后来折返,哪有受伤这么回事呢,再者她后来冒险搭救完全是功过相抵啊。
还是方才见了孙安然,知道信件的事情。
也对。
印章和信件,本不该是她知晓的事情,若真的问起来,她大可抵死不认,萧云卿并无证据。
所以,他这是怀疑她,但碍于无凭无据只是稍稍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