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便出了门。
在不远处的红灯笼下,站着一位侍卫服侍的男子,一瞧还是熟识的人。
“金华,怎么是你在这里。”我走近他,将药箱提在手中,从里面掏出一个药瓶。“你娘在山下颇为想念你,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金华背着包裹,接过我手中的药瓶,将它放入怀中。“阿宥姑娘,多谢你。”
“过几日,我正好休工。刚好回去,可以照顾母亲。”面上带着笑意,温和忠厚的男侍卫也依旧挂心自己的亲人。
“这药,每日一服,能撑个二十日。”我与身侧的男人解释着,边言语边向宫门的方向前去。金华负责为我引路,据他所说,是宫门少主安排的。
“少主?”宫唤羽。
半月前,
“徵宫医师众多,但都为男子,”
执刃屋内,
宫唤羽与执刃对席而坐,“此次前来的待选新娘皆是闺阁女家。不如……”
雾姬将饭菜一一端至桌前摆好,默不作声,将汤递于执刃身侧。宫鸿羽接过后,看着身旁的雾姬夫人,
“莫要再忙活了,这些琐事交与旁人,你好好歇息才是。”
宫唤羽识趣地闭嘴,给自己舀一碗汤,安静的不再言语。
宫鸿羽放下汤碗,拿起筷子,将面前的肉食夹给他。宫唤羽听到执刃对他说:“也许在医师眼中,病人是男是女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考虑到新娘都是闺阁女子,为表示宫门诚意,选一位女大夫也未尝不可。”
宫鸿羽看向他,“听此言,你似乎已经有了人选。”
“是。”宫唤羽肯定道,他看向旁边的宫鸿羽和雾姬两人,悄声说道:“是旧尘山谷那位女子。”
“尚角带来的,”宫鸿羽思索道,“听闻她一直为女子诊治,倒也是术业有专攻。”
“只是没想到,……唤羽你”还有这样一面。
宫鸿羽忍不住,含笑道,“也罢,尚角多次推脱娶亲之事,这次回来
也许就能确定个准信了。”
进了宫门,还能出去么。宫唤羽早已放下碗筷,微微颔,将主位(指谈话)留给执刃宫鸿羽。。
宫尚角,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人,也栽倒在女子罗裙之下。宫唤羽看着外面的空景,心里不禁感叹道,还伴随着些许嘲讽的笑意。
(宫唤羽给宫尚角下了个套。)
“就到这里,我们等着便好。”金华把我领到一个亭边站立。“稍后徵宫会派人来接您,”
“你也在这里等着?”我问金华。
“少主有令,需得与徵宫相接,将姑娘全须全尾送到才是。”进了宫门,金华恢复了严肃冷静的姿态,与之前相比倒像是两个人。
不过,也正常。隐于面纱的脸上含笑,我收住袖子将手伸向从桥下淌过的潺潺流水,金华避开这一幕,身体背向女子,注视远处逐渐走来的一行人。
宫子羽从女客院落回来,与金繁走路回了羽宫之后,又前往徵宫。身后跟着几名仆从,托着几身衣服,往这里走来。
少主,也就是宫唤羽,宫子羽的哥哥。嘱咐宫子羽将这几身衣服送到徵宫去,说是有客人要长住。
“为什么去徵宫?”宫子羽纳闷,看向自己的兄长,“既是哥哥的客人,来羽宫不是更方便么。”
“她是前来为新娘诊治身体的医女,自然得去徵宫。”
宫唤羽放下笔,将写好的信放入信封。起身走到宫子羽旁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信递交给他。
“我已提前告知过远徵弟弟,你把这封信交给他,让他转交给宫尚角。”宫尚角尚有外务在身,不在角宫。
“收敛些脾气,到了徵宫好好说话。”宫子羽听到此话,也不再说什么,他低着头:“知道了,哥。”
“路上,注意安全。”
“嗯。”
路过这里,宫子羽看向亭边静坐的女子和站立着的侍卫。
“看来,她就是唤羽哥哥说的女医者。”
我将手伸向亭外,触碰从顶崖坠落而下的水流,在清冽的触感中渐渐放松。碧色的衣衫与山间苍木墨石映着,倒是好生绝丽的景象。
“羽公子,是否去打个招呼?”金繁出声,打断了宫子羽的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