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午后的阳光悄然洒落,轻轻穿过云层的缝隙,如琴弦般洒下丝丝缕缕的金线。
在这金色的海中,万物都被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圣洁的纱衣。一老一少的影子仿佛被勾勒出了柔和的轮廓,海天一色地铺展在他们眼中。
高耸的礁石坚韧不拔地矗立着,海浪嬉笑着撞击在礁石上,蕩漾起片片浪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啦哗啦”声响。
禾长老施展轻功飞跃过礁石,漫瑶紧随其后。
浪花在空中短暂停留后,又如同白色的珍珠般洒落在海面上,形成一层层细密的水雾。
只见禾长老随意拾起一块小石子,往水上一扔,石头打着水漂,远远地消失在了他们眼前。水面隐隐约约,或浅或深地浮现出一条细线。
一眼望去,细线压根望不到头。
细线是有特殊材料打造的,风吹雨打不会损坏半分,韧性极强。
禾长老笑道:“这第二试炼,老夫也不为难你个女娃子,你只要沿着这条线一直走,拿到我的花就成,给你三天时间,你拿到老夫便让你过关。”
漫瑶唇角勾起,发间的铃铛被海风吹的作响,极其悦耳,她语气极其嚣张自信,陈述道:“既如此,那晚辈便借花献佛了。”
禾长老摸着胡子,身形虽佝偻了几分,但却丝毫不质疑她的话,反而笑道:“甚好。”
虽不知她为何不让祭司随她一起来试炼,但这份坦蕩勇敢,不错。
漫星眼睛暂时恢複了的事情,恐怕也是没告诉她,只可惜以后的路,可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了。
历代祭司向来命短,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
常言道:天机不可洩露。
而他身为祭司,肩上的责任背负着整个南溟岛,无论是祭祀出行未来变乱,皆于他一人之手。
他要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了他们所有人。
上一代祭司年纪轻轻便是如此身陨。
漫瑶往前走的身形微微顿住了,唇角勾起的弧度大了几分,眼中有了笑意,大抵他是第一个毫无条件便信任她的长辈。
她施展轻功往海面一跃,脚尖轻点那细线,脚下踏出的浪花在海面留下一层又一层,速度极快。
正当她无阻碍地往前沖,突然,一股巨大的海浪从深邃的海底腾起,朝她席卷而来。
海浪在风中翻涌、咆哮,如同万千怒吼的巨兽。
将漫瑶淹没在了海浪中,她立即摒去呼吸,抓住那条绳子,只能任由海浪停息。
海浪时起时落,不是渺小的他们能够预测的,这才明白禾长老为何三遍询问她是否不带漫星。
但她却没有生出半分后悔之心。
禾长老会意一笑而过,慢悠悠地离去。
之所以难过,是因为没有祭司,她无法预测海浪何时起何时落,无法预测绳子的伸缩,她只能自己摸索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