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丞相:“这么说,靖阳公主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在驸马极力斡旋下才保住性命?”
许校尉眼里是?笃定的神色,“我们的人?将?天峡山搜了个遍,都没发现他们的下落,定是?驸马做主金蝉脱壳,除此之外,绝无?第二种可能?。”
靖阳公主再狠戾果决,那也是?朝上的手段,一个弱女子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失踪,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其中定有驸马相助,恐怕后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早在这对夫妻计划之中了。
江丞相听完沉默良久,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贴着皮肤,沾了点温热。
“谢睢之虽是?谢氏家主,却不过?庸碌之辈,一个懦夫,怎么膝下偏偏养出个这样多智近妖的儿子?”
谢洵从前?被囚困于侯府也就罢了,可自从年前?入朝便似潜龙入渊,初露头角便引人?侧目,是?个不世出的人?才。
反观前?不久荫官入仕的谢陵,却只会?表面上的绣花功夫,内里没学到他这庶弟的十之一二。
无?论是?和他那位唯唯诺诺的父亲,还?是?和他那位空有皮囊的长?兄,谢洵都格外不同。
许校尉并未生疑,他下意识道:“龙生龙凤生凤,就算爹一样,娘一样,生下的孩子也各有异,更何况驸马跟谢家大?公子并非同胞兄弟。”
脑中骤然扯紧一根弦,江丞相脸上先是?浓重?的怀疑,又是?怔松。
刚才许校尉的话倒无?意间给他指了一条路,点醒许多从前?刻意忽视的细节。
说来也奇怪,谢洵的生身母亲好歹也是?为谢侯爷诞下子嗣的人?,怎么这些?年在京城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更别提宣宁侯这些?年只有一妻一妾,连个外室都没有,分明并不滥情,然他却对谢洵的生母瞒得严严实实……
欲盖弥彰,便是?最大?的异处。
江丞相眸子如毒蛇眯起,沉声吩咐:“你离京前?找两?个做事稳妥的,彻查驸马,事无?巨细,通通报给本相。”
第52章同床
从兖州到青州时,正是五月初,路边青草滴翠,如火的榴花愈发繁盛。
仲夏阴雨连绵,不能再赶路,幸而已经有护卫带着誊抄好的奏折入京,一行人也?不必焦急,干脆就近找到一家客栈住店。
客栈是镇上最普通的样式,面积不大,好处是有个后院可以安置马匹,地?处镇东,出入很方?便;加上随行人数比起最初已经少了许多,故而这客栈的狭小也就算不上坏处。
出门在外,自然应该随遇而安。
然而众人吃完饭,安置好东西后,等?到分配房间时却犯了难。
店里已经住了其他客人,此次随行的官员们每两人一间,侍卫则三人一间,饶是如此分配,最后依旧只剩下三间房。
元妤仪等?人面面相觑,并未开口?。
季浓思忖片刻,牵住少女的手,“恰好这?客栈有些偏远,夜里难免不安全,我?与公主同住,也?好……”有个照应。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骑马颠了一路的郑侍郎已经上前,疑惑地?看着面前身份尊贵的年轻人。
再一低头便看见柜台上摆着的三把钥匙,他关?切地?询问,“时辰不早了,殿下和?驸马怎么不去休息?”
郑侍郎并未只注意?到了元妤仪和?谢洵,他还看见了另一边比肩而立的两人。
兴许是年纪渐长,又亲眼?见证了兖州的动荡,郑侍郎的话里也?带着喋喋不休的关?切。
“不是我?郑峧倚老卖老。”
“卫二郎,你如今虽与季副将?定了亲,但也?要注意?男女亲疏有别才是啊,你虽是个男子,不注意?名声也?便罢了,怎能拖累季姑娘落个浅薄名声呢?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建功立业、济世安民才是,你天天黏在季副将?身后,可还记得家中阿翁是谁?”
卫疏少有的熄了火,仿佛真变成了哑巴,半晌才低声嘟囔,“您怎么不说我?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