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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周迟悻悻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屋子里有老烟枪,但看了眼他手里的劣质烟,脸上顿时泛起推诿,不情不愿地接下。

发完一圈烟,周迟才看到九叔也在,他年纪大了,不知道气着了还是累着了,阖眼半躺在一旁的椅子上哼哼。

周迟转头问民警:“怎么回事儿?”

其中一位民警说:“就为了几个空水瓶,你说这多不值得。”

听了半天,周迟才搞清楚前因后果——九叔捡了几个矿泉水瓶,想进地铁上个卫生间,就把水瓶捆好放在外面,结果出来被一个老太太拿走。

九叔气不过,上去理论了两句,想把水瓶要回来,结果和老太太儿子动手推搡上。

至于桓昱,听那意思是刚巧路过,上去帮九叔。

年轻民警还在说,缓声埋怨的意思,周迟打断他,“要不是没钱,他这么大年纪也不至于还为了几个空瓶子这样。”

这话把小年轻噎了下,对方也不好再说什么,把文件夹递过去,让周迟在上面签字。

晚上八点多,周迟签完字,拜托民警把九叔送回去,然后领着桓昱走出派出所。

寂寥深秋,晚上风带着湿气的凉,从派出所回去,四站路,但最后一班公交车已经走了,周迟和桓昱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往家走。

从桓昱来阳城,他似乎一直都是别人眼里的乖孩子,学习好,有礼貌,还懂事,几乎是人见人夸,猛地接连做出这些举动,让人挺意外。

但其实这不是桓昱第一次打架,第一次是十二岁,他刚转到阳城。那时候他穿得破破旧旧,普通话也不标准,班里吊车尾那帮小男生经常欺负他。

骂他是脏老鼠,土包子,没爹没妈的可怜虫,他们一下课就围在桓昱课桌,一边大笑一边抢他的课本,从窗户扔出去。

桓昱总是一声不吭,他捂着耳朵当听不见,但事实就是,退让妥协只会换来变本加厉,有同小区认识的,都躲着他走,他们私下传周迟是杀人犯的儿子,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早晚也进去蹲局子。

闹最凶的一次,是上完体育课,桓昱回班看见那群男生,往他水杯里撒尿,被他发现以后,还理直气壮,“看什么?你也想杀人?”

“差点忘了,你是杀人犯的外甥。”

“土包子。”

“可怜虫。”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桓昱默不作声,直到为首的那个恶狠狠地咧嘴说:“你哥就是没爹没妈没人管的人渣,将来把你也养成人渣,养成杀人犯。”

“啊——”

话音刚落,刺耳惨叫在教室响起,有回来的同学趴窗台围观,看见桓昱压在他身上,拳头拼命地砸下来,像是不解恨,拿起水杯往他脸上砸。

“我让你骂我哥!”

“让你骂!”

桓昱双眼猩红,老师来了都拉不走,他掐着对方脖子,警告他,“再敢骂我哥一句,我打死你!”

校长室里,周迟姗姗来迟,他穿着黑短袖,速干运动裤,不羁又洒脱,吊儿郎当的模样,瞧他眉宇间不好惹的社会气息,刚刚还咄咄逼人的那对父母也熄了音。

最后他们要求开除桓昱,周迟偏头不屑一哂,说了句放你妈的狗屁。

那晚是和现在差不多的场景,周迟走在前面,但没有沉默,伸手摸了摸他脑袋,先是问他有没有挨揍,然后又笑着说自己看走了眼。

说他不是小窝囊,说这样做才像他周迟的弟弟,又去小卖部给他买了汽水。

那是桓昱第一次喝汽水,他抱着冰凉凉的汽水,小跑跟在周迟身后,嘴里果味蜜甜的气泡层层炸开,在唇齿间跳动,酥酥的,痒痒的。

他侧头看向周迟,途径桥洞,上面火车驰过,轰隆隆响,而城市灯火和阑珊月色,在不远处出口照射。

那一年周迟才二十岁,笑起来唇红齿白,唇珠还沾着汽水的水色。

那时桓昱还没办法准确形容心里的感受,但他知道,他永远记得那一天。

“你去哪?”周迟看人要过马路,停下转头问。

“药店。”桓昱胸口疼,他顺手捂了下,小声说,“我买点止疼药,九叔家好像没有,我怕夜里睡觉疼。”

人行道信号灯跳到绿色,桓昱转头迈出一步,被身后周迟叫住,“不用买。”

桓昱不解地转头,怯怯地和他短暂对视。

周迟驻足看向别处,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往前走,撂了句,“家里有。”

第22章故技重施

客厅凉风穿拂,一盏吊灯明亮视线,周迟进屋脱掉上衣,打着赤膊找出碘伏棉签和跌打的药酒,不拘小节地往沙发扶手上一坐,冲杵在门边装可怜的人说,“过来给你擦点药酒。”

前不久的挨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桓昱心有余悸地眨眨眼睛,最后听见不耐烦的啧气声,他才慢吞吞地挪过去,坐在离沙发扶手最近的地方。

“有点疼,忍着。”周迟语气谈不上好坏,脸上也没有多余表情,他拿棉签沾了点碘伏,凑近桓昱的嘴角。

垂下的灯光打成一小片阴影,正好遮挡视线,周迟看不太清,他放下碘伏瓶子,腾出一只手,冷不丁,又自然地捏住桓昱下巴,让他往另一侧偏,“对着灯,要不我看不清。”

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桓昱坐着一动不动,许是头顶的灯太亮,他一开始不适应,闭了闭眼睛。下巴顺从地抬高,双唇微微张开,擦破的下唇结着深红色的痂,吐出的气息靠近周迟的手指。

周迟不动声色地压了压手指,蹭掉上面的潮湿,用沾取碘伏的棉签,轻轻擦过桓昱嘴角那块儿青紫,碰到破皮地方的时候,听见他不轻不重地嘶了声。

他一出声,周迟先停下手上动作,目光从上至下,情绪不明地盯了他一会儿,又移开,“衣服脱了,我给你身上也擦点药酒。”

桓昱脱掉校服外套,又脱掉撕坏的短袖,后背紧紧挨着靠枕,生怕露出后背那些疤痕。

胸口和肩膀的淤青,揉开要下点力气,桓昱疼得眼冒泪花,等擦完药酒,他揉了揉眼睛没,伸手去拿沙发上的短袖,突然被周迟摁住手腕,强势又夹杂着命令的语气,“转过去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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