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拿出了珍藏十几年的旗袍。
我劝她天气太冷,不适合穿这身过年。
母亲笑着说没事,外面再加件大衣就行,反正车接车送,不会受冻。
而且这件旗袍是结婚时父亲送的。
穿上后,也算是代表他了。
说话时,母亲眼角晗着泪。
我沉默数秒,不再劝说。
前往沈家老宅的路上,母亲一直和沈沐漓有说有笑。
在接到顾言之的电话后,沈沐漓的笑容迅速消失。
她提出要我们自己打车,我拒绝了。
这大雪天根本打不到车,而且母亲也不能受冻。
母亲看出了沈沐漓的焦虑和急切,对我使了个眼色。
一向孝顺的我,没敢拂逆母亲的意思,最终还是下了车。
可万万没想到,下车不到一分钟,母亲就因受冻犯病,心脏骤停……
我越想心越冷,越想心越痛。
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
要是当时我再坚定一些,或许母亲就不会死了。
见我一直不说话,沈沐漓失去了耐心。
“宁轩,我对你太失望了。”
“好吧,既然你喜欢钻牛角尖,那我让阿姨来评评理,看看这事到底谁对谁错。”
就在她拿起手机时,铃声突然响起。
很特别的专属铃声。
和除夕那天在车上听到的,一模一样。
沈沐漓表情微变,快步走到了阳台上,然后才接通电话。
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声音。
“你是谁……什么,言之喝醉了,还醉倒在路边?”
“……好的,谢谢你,我马上到!”
沈沐漓急匆匆地离开了。
甚至顾不上跟我解释一句。
和除夕那天抛下我和母亲时,一样决绝而果断。
我脸上泛起苦涩。
不管什么时候,顾言之在她心目中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既然如此,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
母亲生前最念念不望的心愿,除了见到我结婚生子外,就是去卢森堡旅游一次。
那里是她和父亲最初相识的地方,有着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
这些年为了照顾沈沐漓,这个心愿一直无法实现。
我决定了,带着母亲的骨灰,来一次环球旅行。
最后一站就定在卢森堡。
正在查阅资料,翻找攻略的时候,顾言之的朋友圈再一次更新。
我本不想看,可手指还是鬼使神差地点开。
第一张照片,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没下过厨房的沈沐漓在煮面。
第二张照片,沈沐漓在喂顾言之吃面,脸上是满满的关切和心疼,还有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第三张照片,沈沐漓在细心地清扫地毯和沙发上的污渍。
我的心中再次被酸楚和苦涩填满。
去年中秋节,为了沈氏集团的一个重要项目,我陪客户喝了整整三瓶红酒,吐得天昏地暗。
沈沐漓看着醉倒在沙发上的我手足无措,最后还是打电话让母亲来帮的忙。
母亲忙前忙后时,她捂着鼻子站得远远的,嫌弃我的呕吐物太臭太熏人。
可在顾言之面前,她却没有半点嫌弃,比真正的妻子还要体贴入微。
……
沈沐漓一夜未归,接下来的几天也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