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道了别,但靳阮晴仍依依不舍的站在原地。
慕遥只得拖着灯把和上边的累赘先行离开。
司亲王府的院中湖并不算很大,围着湖边建了一趟垂柳小路。
慕遥右手提着灯,司慕远左手撑在灯把上,同她的手只差毫厘。
他本就生得高大结实,此刻将灯把当拐杖使,慕遥觉得她的右手开始酸痛。
离开湖亭已经百米有余,亭中景色已淹没在夜色中。
自她二人同靳延奚和靳阮晴道别之后,司慕远便一直沉默不语。
慕遥费劲的握紧灯把,偏头问:“你还好吗?”
“嗯。”
司慕远低垂着眼睫,将所有神色尽数敛于眸中。
但她还是注意到了一丝异常。
在昏暗摇晃的灯火中,司慕远的额侧反射出细碎的光。
细密的汗珠浮上他本就白皙的面庞,在随风起舞的碎发下若隐若现。
慕遥皱眉道:“我扶着你吧?”
他扶着灯把,还不如直接扶着她,这样二人都更省力一些。
她的胳膊已经酸疼的要命了。
“不用。”
司慕远像是咬牙用尽全力说出来的这两个字。
他置于灯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张开,又合上。
这样反复了两三次后,他站定,将手从灯把上抽离。
“慕遥。。。”
他往后退一步,远离了小提灯的映照范围,将神色隐于夜色中。
“你走吧,帮我把奉先叫来就行。”
他的声音哑的不行,直端端的站在风里,身形似乎都在晃。
慕遥皱皱眉,想起来他刚才体温有些上升的手腕皮肤。
她将灯提高了两分,借着光看清他茜色的面庞:“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过来让我看看,对一下额头就知道了。”
说着慕遥便举着灯挨近他,伸出手拉他的衣服。
“你低一下头啊,站这么直干什么?”
刚抓到他的衣襟,司慕远便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
虽然不及刚才他甩开靳阮晴那般,但慕遥也觉得奇怪。
他退到路边的柳树旁靠着,呼吸变得急促:“我没事,你走吧。”
又重复了一遍。
“把奉先喊来。”
慕遥抿唇。
真是粑粑不犟他犟,好心当成驴肝肺。
明明就是个弟弟,还天天对自己颐指气使的。
她赌气的跨步到他跟前,一把扯过他胸前的衣襟,将司慕远拉低到面前。
“都说了看看你发烧没有,墨迹什么。”
抬眼,便正对上他漆黑如夜的眸。
提灯的火光映在他眼中,有什么难以言说的情绪悄悄点燃。
他干涸而泛白的嘴唇张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呼吸的声音也越发局促起来。
慕遥哑然,这情形好像不是生病了,而是她经常在各种小说中看到的情节……
未等她琢磨出来什么,司慕远先有了动作。
他右手夺过她手中的提灯,左手抵住她的后颈,将二人的位置对调了过来。
她的后颈皮肤微凉,接触到的一瞬间,司慕远的灵台又失了几分清明。
他居高临下的将慕遥圈在柳树和他之间,声音越发低沉:“不是说了吗,让你走?”
“你什么时候能听话一回?”
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慕遥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她犹豫道:“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