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越吹寒气越重,凉意能越过身上的衣服直接逼进人的身体里,往骨头里钻。
陈行间身上依旧穿着那件丝绸唐装,在这个季节已经有些发冷。
“陈总,先回吧,找到连先生之前您总不能病倒了。”赵助理垂着上前,眼中的自责几乎能溢出来。
也怪他,他没看住连玦。
更怪他太信任连玦,压根没想过连玦会动了偷偷跑走的心思。
陈行间没应声,挥开赵助理递来的大衣,就这么倚在车头,点了根烟。
白色的烟雾浅浅拢在他周身,火光在他指尖明明灭灭,映出线条分明的半张侧脸,整个人看上去沉静的可怕。
“陈总,这件事是我失误,您把我外派吧,或者直接让我卷铺盖滚蛋也行。”
“我已经让下面的人留意连先生的行踪,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结果。”
赵助理扛不住这无声的压迫,崩溃开口。
“你滚蛋有什么用?”陈行间捏捏眉心,强压下心中的躁意,“连玦敢跑左不过就是身上多了点钱,翅膀硬了点。”
“您的意思是?”赵助理怯怯询问。
陈行间眉眼阴沉,指尖捏住烟蒂,将火光摁灭,车头被烫出一个浅浅的凹槽。
“找连玦的事情先不急。”
他随即转身上车,凌厉的语调飘散在夜风里。
“先冻了他的银行卡,向银行申请支票挂失。”
“敢耍我,我要让他血本无归。”
嘴上讲着要让连玦付出代价,但是上车之后,陈行间的脑海中还是不可控制地联想到了连玦的境况。
不在机场,火车站和高铁站离这里远,连玦只能坐大巴车,走的太急说不准根本来不及带现金。
大巴车人员混杂,行车一路跌宕,说不准会碰见什么讲不通道理的混混。
连玦又是个娇气性子,心惊胆战坐了整整一天的车,落地连瓶矿泉水都买不起,到最后说不准又委屈的直哭。
陈行间拧起眉头,觉得自己真是贱的没边。
连玦把他当成傻子玩,就差把他给卖了,他现在居然还担心连玦数钞票累不累。
陈行间捏紧了拳,胸膛剧烈起伏宛如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呼吸顿时变的沉重又短促。
赵助理适时转头:“陈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陈行间从牙缝里恶狠狠挤出来几个字:“给、连、玦、留、三、千、块、钱。”
至少连玦要活到他找上门的那一瞬间。
赵助理应声,忽然看见了老爷子给自己发来的消息,有点没琢磨好怎么说。
“有事?”陈行间冷声道。
“陈总,有个饭局。”赵助理支支吾吾,“老爷子组的,带上了李家那位小姐,只怕是动了联姻的心思。”
赵助理小心屏住呼吸,静静等着陈行间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