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麋拍了很多照片,叶泊则也配合着拍了好几张合影。
睡到中午才起来,叶泊则发信手机里有好几条信息但是他看都没看就划走了。
可能是早上吹了冷风,有点晕。
叶泊则睁只眼闭只眼地套上衣服,下楼拿水喝。
他都不知道客厅里有人,只在打开冰箱,拿出矿泉水时,听到有人在讲话。
一口气喝了半瓶,才神志清醒,也闻到了一股番茄肉酱味,还有站在厨房里,和他面面相觑的人。
叶泊则觉得他好像想说点什么,就像是松鼠会往自己的腮帮子里藏果实那样,这个人像把很多话都藏在了他的脸颊里。
他懒得理会。走了几步倒到了柔软厚实的沙发上,打算继续眯一会。
但是没过一会,就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叶泊则。
声音像是刚出炉的的麦芽糖,在晨曦的光里揉捏出了他名字的形状。
叶泊则只想安静。
但是他又叫了一声,而且似乎是蹲下来了。碍于教养和习惯,叶泊则睁了一只眼,冷淡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人举起手,手心里放着几颗巧克力。
像是得到了巨大的恩惠似的,又迫不及待想要献上礼物,连眼睛都睁大了,整个五官突然在叶泊则视线里变的清晰。
瞳仁很大,皮肤不是很白,嘴巴小小的。说话时表情很少,但语气又带着丝丝的黏。僵硬又谄媚。
“头晕的话——”无聊的废话。
叶泊则闭上眼,光听声音还以为是在跟他撒娇呢。陆麋坐在不远处的餐桌上,电视剧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过来。
不识趣。
叶泊则的心里升起一股烦躁,故意捏住了他的手腕。想让他进退两难。
谁知这人跟触电似的甩开他的手,还跳了起来,撞到玻璃茶几,只是这慌乱的动静过后,也不忘记把糖留下。
太低级了。
叶泊则翻了个身,把抱枕压在了头上遮挡日光。
叶泊则(二)
圣诞节前夕,叶泊则陪母亲去澳门,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晚会在游轮上,夜晚停在码头旁,可以把整个澳门一览无余,叶泊则习惯了从小跟着母亲出入这些场合,他小时候只觉得好玩,各种新鲜玩意,各种追逐又惊羡的目光毫无疑问满足了他的自尊心,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也开始厌倦这些千篇一律的奢侈精致。
一个澳门商会的负责人和他滔滔不绝的讲着这杯葡萄酒的由来,他听得无聊,但晚会才刚开始,他只能一边装作听着,一边等待机会开溜。
母亲挽着着他的手,和那位负责人颇有知音相遇之感似地交谈。
母亲年轻的时候,几乎游学过整个欧洲,所以她自然也对酿酒了知一二,家里的书房里,相关的书也不少,那位负责人后来知识储备告急,在说到了酿酒的温度把控时,有些尴尬地用喝酒来转移话题。顺便还提到了叶泊则的父亲,说曾经在b市参加一个世界品牌大会时有过一面之缘,夸父亲好福气,有这样美丽风趣的妻子,聪慧的儿子在身边,自然可以放心地在商场上冲锋陷阵。不像他,每天还要操心家里的事。
母亲笑笑,毫不谦虚地说,如果人人都像他那样,这世上就不会有遭人嫌的丑女人了。
这个他自然是叶泊则的父亲。
应付一圈后,叶泊则跟母亲说了声,便去了顶层的泳池。他知道母亲一个人也能如鱼得水,只是他懒得待下去,他宁愿一个人享受在泳池慢慢沉入水底,仿佛自己也消失在了水里。直到憋不住气再浮起来,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