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思索要不要把伞带走?的卿白闻言看了戚小胖一眼,淡声道:“不怕他不用心,只怕他太用心。”
说完卿白便转身向电梯间去,那伞质量一般,不要也罢。
戚小胖:“???”
看着卿白背影,戚小胖总感?觉他卿哥那话里有话。
直到回了未名新村推开小院大门,戚小胖才恍然想起他卿哥今天在罅隙里似乎好?像大概可能出了个……柜?
但转念一想,也不一定,联系当时情景,万一他卿哥只是敷衍常秋秋呢?
戚小胖左思右想始终无法确定,感?觉凭借自己一个人的智慧可能是想不明白了,于是决定集思广益,他拉了一把旁边的哀蝉,小声道:“你和?卿哥也认识好?几年了,你觉得我哥他……喜欢人类吗?”
话都说出口了戚小胖又觉得还是委婉点?比较好?,当即转了个弯。
哀蝉却没能领会?到戚小胖的‘委婉’,还以为?他想探讨种族问题,当即正色道:“虽然他不是人,但他一定喜欢人。”
有门!戚小胖眼睛都亮了,马上追问:“那你觉得是男人还是女人?”
“?”哀蝉一脸你和?我一个和?尚讨论这?种问题合适吗的表情。
戚小胖一看他这?表情顿时就委婉不下去了,但还是先瞄了一眼卿白的位置,见他已经在往楼上走?,才放心开口道:“我怀疑,只是怀疑哈,我卿哥性向的豪华游轮好?像停泊在了湾仔码头……你晓得湾仔码头是啥意思吧?”
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哀蝉呵呵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泼墨大‘宅’字,他什么不懂?他什么都懂,不仅懂,还精通。
戚小胖还没来得及吐槽你一个和?尚这?么懂合适吗,就听哀蝉说:“不用怀疑,你卿哥他的确在湾仔码头有VIP豪华大船位。”
心中怀疑被证实,戚小胖却反而有点?不敢相信了:“你怎么这?么确定?”
这?几年和?卿哥朝夕相处的是他欸,他都不知?道……
莫名的攀比欲突然就起来了!
哀蝉的表情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再?普通、再?确定不过的事:“因为?他有男朋友啊,哦不对,是前男友。”
“有男朋友?!!”还成了前男友?!戚小胖人都傻了。
哀蝉点?头:“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戚小胖呆呆地问:“怎……怎么认识的?”
他卿哥有前男友和?认识哀蝉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难不成哀蝉就是他卿哥的前男友,两人分手后痛不欲生?肝肠寸断实在想不通遂遁入空门……呸呸呸!住脑!太可怕了!
“在我们寺庙举办的法会?上认识的。”哀蝉说。
戚小胖还是不懂,只能干巴巴的赞叹:“不愧是卿哥,约会?都约得如?此别出心裁与众不同,别人约会?都是吃喝玩乐看电影,我卿哥直接上寺庙沐浴佛光……”
哀蝉却表情古怪:“不是约会?,也不是沐浴佛光。”
“他当时是来寺庙找人给他前男友做法事。”
戚小胖:“???”
不愧是他卿哥,就是别出心裁与众不同。
戚小胖:“详细说说?”
……
虽然人已经上楼,但卿白还是能隐约听见楼下戚小胖和?哀蝉的对话,不仅是因为?那俩人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大声,也是因为?他近来耳目清明了许多的缘故。
只是他此刻却没有心情和?精神加入或者?叫停两人的讨论。
……猫没有回来。
卿白环视了空荡简陋得一眼就能看遍的房间,再?次确认里面没有猫影后卿白干脆将刚打开的灯关了,反手关门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关严留了条门缝。
卿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如?此冷静,不仅没焦虑崩溃甚至倒头就睡,而且还睡着了,还做了个不算噩梦的梦,梦到了曾经十八岁的佟酒年。
其?实人的年龄是很难仅凭肉眼精确到个位数的,但卿白就是知?道这?是十八岁的佟酒年,就像他也知?道自己正在做梦……依然一晌贪欢,近乎贪婪地盯着佟酒年线条流畅清瘦好?看的侧脸。
“……今天物理考试最后那道大题有点?超纲,我废了半小时才做出来,不知?道对不对,等会?儿我们对一对,我们卿卿肯定做出来了。”十八岁的佟酒年说着话突然转过脸来,带着笑意的眼睛柔亮温然,里面倒映着一个小小的穿着高中校服的卿白。
不知?为?何,卿白突然有些惊慌,下意识想要移开视线不敢再?继续对视。大约是梦中的佟酒年依然是那个皱眉似山笑时又似水的十八岁少年,而他,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卿白。
惊慌混乱间卿白却听见自己的声音闷闷响起,是带着少年气的抱怨:“不要叫我卿卿。”
“好?吧好?吧,那……小白?小卿白?卿小白?”十八岁的佟酒年虽然看起来早熟沉稳,私下里其?实很皮,尤其?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时,总要想方设法逗一逗卿白,不把日常面无表情的人逗得变了脸色不会?罢休。
“随便你。”对话太过熟悉,他们曾在旧光阴中你来我往不知?多少回,几乎不用思考,卿白便脱口而出。说完卿白又开始懊恼,好?不容易梦到他一回,该让一让的,万一……万一他以后不来了呢?
佟酒年喜欢逗卿白,可一旦卿白变了脸色,他又会?立马见好?就收,开始挖空心思哄人开心。
就像现在,卿白还在懊恼,少年佟酒年已经熟练的开始哄人。
“学校后门新来了个卖烤红薯的小摊,咱们去买俩?”
卿白重新将目光放回到佟酒年身上,少年血气方盛,单从衣着很难判断温度季节,尤其?是一年四季都穿校服的学生?时代,四季从来不分明,向来是放暑假了就是夏天,放寒假了就是冬天,但有烤红薯,那便一定是冬天……最后一个冬天。
卿白张嘴,想说‘好?啊,我们一起去’,然而说出口的却是:“在家里还没吃够?还要来学校买着吃?钱多烧得慌?”
我以前怎么这?么会?说话?打死算了,卿白木着脸想。
卿白都被自己气到了,佟酒年却一点?也不介意,不仅不介意还趁机上手揉了一把卿白脸颊肉:“行行行,等放假回家了咱们自己烤着吃!烤一筐!”
直到卿白下意识熟练地抬手把佟酒年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拍开,他才恍然想起从前的他并不像现在这?样瘦……高中时的卿白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佟酒年总是各种找机会?偷袭,还很讲究,这?次揉了这?边脸,下次上手的就一定是另外一边脸,美其?名曰对称,不能把卿白漂亮帅气的脸蛋揉捏坏了,他得负责。
“别老是动手动脚的……”梦中的卿白好?像叹了口气,语气放柔了许多,但仍然带着脆生?生?的少年气,“奖学金刚发下来,你好?歹存着点?,咱俩凑一凑给爷爷买件好?点?的过冬羽绒服吧,能盖过膝盖的那种,听说今年冬天特别冷,是五十年一遇的极寒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