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那皇宫深院,尽管多方劝阻,梵昭最终还是将暂理后宫之权交到了璃昭仪手里。
如今齐韵怀有身孕,他是当真舍不得她再辛苦受累。
而花月吟得了权,威风骄傲得不得了,又因着江恙特意为她寻来的媚药,皇上对她愈欲罢不能,每每留宿欣合宫,一夜之间仿若又回到了过去盛宠的日子。
为此祝桃雨气得对她颇有微词,却也只是小打小闹,无甚大动作。
那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沈凝酥在方嫣陪同之下去御花园闲逛,忽听得一阵婉转悠长曲声,两人循声而去,却不想声音在半道戛然而止。
“也不知是谁人唱的,我记着宫里嫔妃中并无人会唱江南小调啊!”方嫣疑惑道。
听到这儿,沈凝酥忽忆起旧事,噗嗤一笑:“想来又是争宠的小把戏罢了,我从前也这般行事过。”
“何时?”方嫣更疑惑了。
“就是咱们刚进宫不久,我被璃昭仪设局,皇上偏疼她,以体虚养病为由将我禁足朝云宫。”
方嫣这才恍然大悟:“姐姐这么说我便记起来了,那时我与姐姐尚是点头之交,从宫人闲话间听闻此事,还大吃一惊。”
“有何可大吃一惊?”
“我叹姐姐大胆,也叹姐姐聪明,这些手段我从前在家里时从未见识过。”
“此话怎讲?”
“娘亲带着我住在府邸偏院,早被父亲遗忘得一干二净,其他几个院子即便有争风吃醋的我与娘亲也避之不及,所以不知。”
“难为你了,从小生活简单,却被塞进这不见天日的地儿。”
“姐姐你如今有恩宠,又有子嗣,怎会说这般丧气话?”
这时沈凝酥叹了一口气:“恩宠瞬息万变,指望不得长久。”
如此边聊边走,本已将寻唱曲人之事抛之脑后,不想却突然闻得远方凉亭传来小丫鬟求饶声儿。
因这鹅卵石路蜿蜒曲折,两人恰巧隐在了树木后,所以并未着急上前,而是站在原地观望着。
那被打手心之人看着面熟,沈凝酥一时想不起来,而那位趾高气昂之人正是花月吟无疑。
“她又作恶。”
“也不知苏答应是哪儿得罪了她?”方嫣道。
“被罚之人是苏答应?”
“是。”
“那边上站着大气都不敢出那人便是梁答应了?”
方嫣笑笑:“是。”
“还真是可怜啊!被……”
沈凝酥话还未说完,那边打手心的宫人已停下动作,怕被现的她也只好急忙噤声。
“这宫中才消停没几日,你个小贱人竟也敢出头冒尖的求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瘦得跟个猴儿似的,当初皇上初次宠幸你已是他一时兴起,还真以为自己能勾住皇上的心吗?”
“娘娘饶命,我家小主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
“我问你了吗?贱婢教出来的果真也是贱婢,掌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