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凌之妍脸上一热,心虚道:“床就那么大,我能往哪儿挪?天气这么冷,我可不想掉下去。”
小女娘脸颊微红,水汪汪的杏眼仿佛在诉说无辜。
江洄“嘖”了一声,拧起眉头。
废院的床虽不大,睡两个成年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前提是——睡觉规矩。
可他身边这一位,要么腿翘他身上,要么手甩他背上,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体统?
“今晚你睡里侧。”江洄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道。
他走近几步,不知道从哪里拎出那件有灰鼠毛领的中衣,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现在换上这个,有事要你去做。”
009求情别小气,快告诉我,我保……
“周家的,可还跪在外头?”
椒房殿的重重软帐后,说话的女子手执长笔,描画眉形。
她将眉毛修得极细,眉头略向下压,望似蛾眉微蹙,拢着淡淡愁思。
“回皇后殿下,还跪着。”
史语蓝放下眉笔,又扑了点香粉在颊侧,将红润的脸颊修饰得更白一些。
“倒是执着得很。”她淡淡道。
纤纤玉指流连过几股金钗,最后,停在了白玉簪上:“圣上偏好素雅,就这个吧,替我簪上。”
日前,周构被押解入京,朝堂上争执良久,难有定论。
史语蓝本以为周构不会有事,却不想……
“她夫君闯下的祸事太大,孤也无能为力。”她梳妆完毕,热烈明媚的容颜仿佛遮了层轻纱,变得清淡娴雅,“小朝结束前,让周家的回去,别扰了圣上用膳。”
……
紫宸殿,小朝方散。
“什么时辰了?”江决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动,十二根冕旒随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回圣上,已然未时,可要传膳?”散骑常侍谢徎一身大袖常服,侍立于旁。
“松言?”江决一愣,稍后才想起谢徎是方才小朝时来的,转而含笑道,“怪朕,竟忘了你还在。既然来了,松言也说说你的看法吧。”
周构的案子原本很简单,针节点只在于如何定义江洄的身份。
江洄是被他亲手废掉的,自然是庶民身份,可他没有被移出玉蝶,仍然是他的弟弟,所以他本打算打周构几板子,小惩大戒便罢了。
谁知江洄又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芷郡太守上报,近日他们发掘了一处孤坟,经查乃先帝枉死的家人子之墓,而当年私扣这位家人子,又将其侮辱致死的人,正是周构。
案件虽久远,但证据确凿,周构唯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