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会爱上一个男人,没人能笑我。”
贵妇人刚刚被吓到,现在反而欢喜,拉著谢思邈急于离开这裡。
“没错,你会好的,这本来就是一种病,现在病消失瞭,你自然是好的。”
“你的身体是健康的,还可以生孩子,等妈妈给你选好姑娘”
他们在走动,看都不看后面血液不断滚烫流淌的人。
可能,他还留有一点点的生命力,但正在消逝。
咽喉的血染红瞭地面,那温度可能让地板都变得温热。
周望岫过去瞭,谢须弥没有阻止她,跟她一起过去,他们走向一个人的死亡。
而谢思邈好像完全脱离瞭自己的过去
即将离开的时候,他转头瞭。
看到瞭。
一眼。
刹那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
福利院,摇晃的凤凰花树,他抬头,惊叫著什麽人,好像别吓到瞭,火红烈焰的凤凰花颤颤悠悠,露出一个消瘦如小猴一样衣衫不整的小童。
唇红齿白,漂亮又怯弱。
“对,对不起啊,我捡风筝你能躲开点吗?我跳下去。”
“你是谁?”
“蔺扬,你呢?”
“我啊,谢思邈。”
两个身份背景天差地别的小童上下对视著,都笑瞭。
那时,没有别的,任何杂质都没有。
一眼初见。
一个以为自己看到瞭小凤凰,一个以为自己看到瞭小王子。
然后。
凤凰始终飞不起来,困在瞭牢笼裡。
小王子呢?
“妈妈。”
“啊?”
“对不起。”
谢思邈说完,挣脱瞭,猛然冲向边上的窗户,跳起,扒著窗户,最后看瞭一眼地上死去的小凤凰。
义无反顾冲瞭下去。
砰!
血肉骨骼碎裂的重重沉闷。
抵达所有人的耳膜。
周望岫听到瞭,但没回头,继续木然抚著蔺扬的脖子伤口。
咽喉,人的呼吸,生命的呼吸,但对于蔺扬不一样。
那是他从小唯一归属自己,不属于任何人恩赐的珍宝,是他仅剩的骄傲瞭。
是除瞭谢思邈这个珍宝之外,唯一属于他的。
但,都没瞭。
粘稠的血液那麽温热。
她看著瞳孔已经涣散的美丽躯体,终究落下泪来。
爱是毒药,不同于自己的十二年,对于蔺扬是贯彻瞭一生,长达二十五年。
始终如一,始终痛苦。
它的一面是恨,一面是爱。
落泪后,周望岫抬头,看著谢须弥。
“我知道他生病瞭,须弥,他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