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过了消息,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下去吧。”
“父亲不好奇那奏报里写了什么?”
嵇二郎待报信人走远了,才询问道。
“陆执方要是随户部工部的人回去,我才该担心,而今他收了我的钱财,人又留在翁沙县任地方官,没必要与我闹得鱼死网破。”
嵇锐进拍净手上碎屑。
他料定了陆执方不会再揪着如溪县灾情不放,却未料到,大半月后,朝廷还是派了人来。
“嵇大人,府衙门外来了个京官求见。”
守门衙差将印有官符的公文双手呈上。
嵇锐进一眼扫过,上头只说接洽,没说具体何事,他心头一凛,带人从府衙迎出去门口,待看清楚来人身后跟着的大箱小箱时,便松了一口气。
如此阵势,绝非兴师问罪。
“阁下就是定南知府嵇大人?”
这次户部来的官员脸生,看似从未到过定南来,看到嵇锐进点头后,命人把大箱小箱都抬进去。
“嵇大人,我们入内说话。”
人入到府衙内,大箱小箱的盖子都打开。嵇锐进眼前一晃,里头竟全是雪白发亮的新银锭。
“李大人这是……何意?”
“陛下看过了奏报,得知是嵇大人临危不乱,安排得当,组织底下人探查了各地灾情,才使得陆钦差能如此之快就稳定了灾情,啊……如今得叫陆知县了。”
负责押送的李大人笑眯眯改了口,“总之,嵇大人对赈灾有功,陛下知道定南百废待兴,特命户部送来官银帮扶农工。这笔钱,嵇大人务必要用在刀刃上。”
“一定,一定。”
嵇锐进言辞恳切,安排了同僚给对方接风洗尘,转头又吩咐府衙主簿和录事清点了府库。
主簿和录事皆是面露喜色。
帮扶农工的官银,账面上一套,账面下一套,在嵇锐进身边,便是手指缝漏下来的好处都足够多。
“大人为何看着忧心?”主簿点完了官银来报数。
嵇锐进看看远处那堆白花花的银子,目光沉了下去,“因为本官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谁说得清楚,这是不是一个陷阱,抑或是一次试探。
一连三四天过去,嵇锐进没动那批官银,也没等到朝廷新派人来,只听闻了陆执方要摆宴席的传闻。
“是为他未婚妻过生辰。”
“在定南最精致豪奢的酒家明月楼。”
“定南府和各州高门大户家都收到了帖子。”
嵇二郎并不确定,“父亲,我们要去吗?陈家、钱家还有李家都在等我们点头。”
“给嵇府递帖子了吗?”
“没有,但陆世子找人问了我,定南府有哪家酒家菜肴做得最好,最适合宴请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