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竹行事,一向端雅正直,吴大郎没想到他用此手段,一个没防住,被花竹踢个正着,痛得弯下腰去。
花竹一招得手,本能地想逃。
他脚还没迈出去,就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与这杀手是关在一起的。
无处可去。
花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大郎再次朝自己走来。他摸了摸腕上的手镯,盘算着,若是召小动物们来,自己的结局会是如何。
此刻暴露驭灵人身份,大概充军了事。
不过即使充军,自己也能半路逃脱。
只是刚才他已查探过,这监狱内外,除了几只老鼠、兔子和乌鸦,没有其他生物。
他倒是可以召唤郊外的野兽,但恐怕它们还没进城,自己就已断了气。
吴大郎掐住了花竹的脖子,花竹感到颈间的双手渐渐收紧,肺部的氧气开始稀薄。他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既然不想好好活着,非要管死人的事……就下去找阎王问……”
花竹心下觉得可笑,若他真的就这么死了,怨灵还在,不仅自己魂飞魄散,就连阎王都要跟着吃挂落。
还找阎王问什么?
转念又想到自己在地藏菩萨面前许的誓。
此事不成,魂飞魄散。
若就这么死了,他便再无往生,失去所有因缘。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和他花竹有关的一枝一节。
花竹不甘心就这样消失,抬手一把抓在吴大郎的眼睛上。
但他毕竟已经全身无力,这一把抓得不痛不痒。
还是不行吗?
花竹想要再试,却只觉肺像是烧起来一般难受,自己的手脚在哪里,几乎都要感觉不到。
但他不愿放弃。
他重生后还没来得及过一天痛快日子,绝不能就这样憋屈地死在这里!
花竹心中又怒又恨,他扭动身子拼命挣扎,就是不愿遂了吴大郎的意。
花竹这个人,平日里在外稳重端方,回了常家也是乖顺温吞。但他本性并不如此,只是长久以来迫于常老爷的淫威,在多年没有自由和自我的日子里,花竹将他性格里张扬跳脱的那部分,压抑得很深,时间长了,就变成了冷硬的倔强。若是被逼得紧了,这执拗便会从骨血中喷涌而出。
要我死,可以,但你也别想痛痛快快地了结此事。
他在常家蜷缩了十九年,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他低头过,也常常屈服。但他,从未认输。
即使上一世被刘帙晚出卖,他也挣扎到最后一刻。他上辈子,便是在自己的命运里挣扎了一生。
此时,也是如此。
我绝不就这样轻易地死去!
恍惚间,他感觉到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知道是驭灵人那死前不受控制的驭灵力要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