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又有人小声议论道:“确实,那个叫岳钰的连试炼都没有参加……”
提及岳钰,傅聆当即站住脚,猛地转过身,看向虞承青,缓缓道:“你说什么?”
虞承青不明白他自己究竟在争什么。
黑无常说的只是他要助傅聆渡过黑白劫,并没有说必须要拜傅聆为师。
可是虞承青就像脑袋坏了一样,非要死磕傅聆这一个师父。
他看到傅聆转过身的时候,甚至有一些小小的欣喜。
这个举动仿佛在验证他心中的猜想一般。
看,傅聆不只为岳钰转身。
可是傅聆脾气不好也是出了名的。
那双眼睛那么好看,此时却染上了一些恼怒。
虞承青觉得他自己一定说到了傅聆心坎上。
傅聆还是喜欢岳钰,他连自己一眼都不看,嘴上说着他“根骨奇佳”,转头就要将他送给别人。
虞承青朝傅聆一字一句道:“我要拜傅仙师为师。”
欧阳掣:我觉得我好多余。
傅聆挑起一边眉毛,撩起袍角跃下观战台,向虞承青走来:“你凭什么觉得,我必须要收你为徒?”
“你说的,”虞承青抬起头仰视他,“你说我根骨奇佳。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收我?”
傅聆“嘶”了一声,心道你上一世在我门下不也是过了将近五年年才入门,但对于剑修造诣极高。
……但是这些他能说吗?当然不能。
傅聆道:“这里只有一个师父,那就是北斗门掌门欧阳掣,我不过一个小小器修,教不了你那么多。”
可怜七尺大汉欧阳掣站在一旁,对虞承青道:“你拜入我门下,平时也能去傅仙师门课旁听……”
虞承青道:“我的师父只有一个,那就是傅聆。”
安婳也过来了,粉色的裙袍随风摇曳,将瓜皮一扔又是个美人。凑到欧阳掣耳边道:“我看这个小孩似乎对师弟有执念啊,他们二人认识?”
其实欧阳掣也并不确定,前几日他才听到傅聆在他旁边提到这个少年,说出来的话也是向他推荐此人的。再往前时,傅聆根本就没有说过自己认识一个小孩子。
更何况,不过十五六岁少年,哪有那么长的时间去认识经常宅在屋中摆弄器具的傅聆的?
欧阳掣还想劝虞承青拜入自己门下,却发现这少年眼眶红了。
安婳“哦呦”一声,嘴角咧到了耳朵边,从侍童盘中又端来了一块瓜,打算呆在这里看戏,完全融入了群众,还时不时打听这名能让掌门师兄下场的少年是什么身份。
欧阳掣看周围议论声音逐渐开始变大,觉得再这么胡闹下去场面便不可收拾了,只好想了个损人的办法。
他取来一块傅聆门徒的玉令,递在虞承青手中,道:“我给你七日时间,倘若七日之内傅仙师还不肯收你,那便来我门下。”
说完这话,欧阳掣在心中为自己哭了两秒,只觉自己为了个良才实在是低声下气了。
师弟眼光绝不会错,欧阳掣敢信任傅聆。
但欧阳掣其实很疑惑:明明前几日傅聆是用自己的外貌去救的这个少年,那么为什么这个少年执着于拜傅聆为师,而不是自己呢?
他并不知道这两位都是重生来的,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想要把责任推给他,另一个想去争宠。
且说傅聆此人,离了观战台便匆匆赶去分门去了。
器修分门冷清十分,就连扫地的弟子们也不怎么经常停留在这里,又由于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容貌,不少弟子们都堵在门口,看到他赶过来,便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傅聆心中烦躁,看到众弟子堵在门口,当即更加恼怒,道:“都散了!”
一众弟子皆被他这么一吼,纷纷散去,有胆大的弟子还趁机抬头看了他一眼。
傅聆走进门中,朝门踹了一脚,转过身便看到岳钰与解辛。
岳钰一脸呆滞,盯着傅聆的脸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慌忙低下头拱手道:“师父!”
谁看到傅聆那张脸都要呆滞一下,傅聆厌烦那群人的行动,看起来全然是做作讨好行为。此时看到岳钰低着头,两个耳朵皆是红透了,不用多想就能够想到他此时满脸通红。
旁人如此直视傅聆,只怕要被他送到演武场。可此时傅聆却全然没有羞恼感觉,他快步走过去,又清了清嗓子,道:“起来吧,从今往后,你我二人互为师徒。学海无涯,日后多多指教。”
岳钰脑袋更低了:“弟子不敢……”
解辛在一旁笑道:“仙师要你起来便起来了,不必害怕。虽说仙师脾气差了点,但对身旁人还是很不错的。”
这句话原本说起来没有什么感觉,解辛不过想表达傅聆刀子嘴豆腐心,进了傅聆耳中“身旁人”这三字便变了味。
傅聆一手握拳放在嘴边,装模作样道:“我、我先去……去看看收徒大会结束了没有……”
此时收徒大会自然不可能结束,傅聆完全只是因为他害羞了落荒而逃而已。
飘飘然走出去,傅聆便看到一道身影走在路上。
那身影实在太过熟悉,平时过来扫地的弟子们皆是五大三粗的男弟子,因此傅聆一眼便看出他不是门派弟子。误以为是哪家的弟子走错了路进来了,便向前走去。
“你……”傅聆走过去,细细眯了眼睛,当即道,“怎么又是你?!”
虞承青握着玉令,道:“欧阳掌门将玉令给了我,允许我来拜你为师。”说到此处,他又顿了顿,“如果七日你仍旧不肯收我为徒,那我便拜入欧阳掌门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