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委屈得快哭了,祁渊连忙解释道:“小姐你没喝过补药吗?要是补得太厉害了,是会流鼻血的。”
“真的吗?”苏妙闻言吸吸鼻子:“你发誓。”
“不骗你。”祁渊很正经地竖起了三根手指:“骗你我就是小狗。”
“……”
苏妙撇撇嘴。
这发誓发得好没诚意。
之前是他自己说的,他是她的狗。
不过除了流鼻血之外,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大约真如他所言,是补得太过了。
苏妙把脸伸到祁渊面前,想让他给自己擦鼻血。
可祁渊并不理解她的意图是什么,想了想,先给她擦起了眼泪。
离得近了,连空气都开始升温。
就在祁渊擦完眼泪,要给她擦鼻血的时候,外面院子的大门传来嘭的一声,紧接着,响起渣爹的咆哮:“人呢?不孝女,赶紧给我滚出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就在房间里待着,不要出来。”苏妙推了推祁渊,紧接着顶着鼻血,大大方方地打开了房门。
渣爹站在台阶下,她站在台阶上。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渣爹的神情从愤怒转变为错愕,看着她脸上的鼻血,声音都开始结巴了:“你……怎么了?”
“父亲,看来我必须要对你说实话了。”苏妙抬手抹了抹鼻子,血顿时涂满她半张脸,触目惊心。
她温柔地笑了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身影在风中如同纤细的杨柳,脆弱不堪:“其实我得了绝症,活不久了。今天在门口的时候,我那样惹怒你,是想等我死后,让你不要为我感到难过。”
渣爹愣住了。
听说她要死,他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女儿。
她今年多大来着?
好像才十六岁?
如花一般美好的年纪,怎么会死呢?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咱们苏府家大业大,难道还找不出给你治病的办法吗!”渣爹有些慌了神,上前扶住苏妙脆弱的身体:“你等着,我这就去下悬赏令,让全京城最好的大夫都来给你治病!”
“没用的父亲,”苏妙哭得越来越凶,肩膀也因为哽咽而发起抖来:“我不要治病,我想娘亲了。要是死了的话,就可以见到她了。”
苏妙的娘亲。
嫣嫣。
渣爹有些恍惚,想起了多年前的小山村里,那个有梨涡儿的少女。
她明明长得只算清秀,笑起来却如同炽热的阳光一般,温暖而和煦。
那时候,他和嫣嫣都还是孩子,可以无忧无虑地奔跑在山野田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