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佛手柑清香驱散了她的不安。
陈蝉衣松了嘴,猛然转头往身后看去。
李潇就出现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像是从某种宴会上匆匆离开,大衣下是裁剪工整的白色衬衫,衣尾扎在黑色的西装裤里,颈部黑色领带松垮并不规矩,袖口白色衬衫露出一截,上面沾染湿润的水渍。
整个人像是淹没在黑色的悲哀里,只是眸色一如往日那般冰冷破碎。
当他靠近陈蝉衣时,这种悲哀也染上了她。
李潇在她身边弯腰蹲下,和她保持同样的姿势。
他的目光不在陈蝉衣写的复习题上,而是陈蝉衣的食指和手腕上的咬痕。
陈蝉衣沉默着,等他再次开口。
冷白修长的手在她眼中,距离自己的手指越来越近,在快要触碰的时候。
陈蝉衣像是刺猬一样猛然作出警惕,她躲闪着往后退。
于是那只手停下来了。
“你怎么也会受伤?”他轻声问她,略带三分关心。
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的人突然发声那样不自在。
“不管你的事。”陈蝉衣却并未听出他的好意,而是冷声道。
她将手藏进肥大的校服袖子里,就像李潇之前藏着手腕上的淤青那样。
“嗯。”后者应着,情绪没有太大波澜,然后起身。
陈蝉衣余光注意着他的动静。
他好像没有心情再注意她,就离开了。
还顺带关上了教室前门,陈蝉衣感受冷风吹过自己的耳边。
一切归于寂静。
陈蝉衣松了口气,将脑袋埋进物理书里,她一上午没感受到的羞耻心姗姗来迟。
她不想让李潇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无论是被罚在走廊补作业,还是口欲期焦虑犯病的模样。
可是刚刚一瞬间的安心却不是幻觉。
陈蝉衣清楚地意识到,当李潇出现在身边的时候,那股莫名的心安如潮水淹没着她。
如果这种方法有用的话
于是中午放学,所有人都离开后空荡的教室里。
少女从门口探出脑袋望向李潇的位置,她挪动着自己的小椅子,上面摆着三四本物理书。
安静片刻后,她小声问了句:“你可以帮帮我吗?”
胆怯又礼貌。
和说出那句“不管你的事”冷冷的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