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成家后立业,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
祁悦良打算散客回去再拿这个理由跟父母扯一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对了,还有吕依依,关于今天这事还得跟她好好聊一聊。
祁悦良一边想着,一边想去看看殷万,目光搜寻了一圈,发现殷万既然不见了,是走了吗?
祁悦良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真走了?说会过来就只是来看几眼?这么敷衍了事?
祁悦良又看了一圈,场上还是没看见殷万,祁悦良不由失望,他静静听着双方父母依次的演讲,中途瞥了眼几步外的吕依依,祁悦良犹豫了下,走过去低声问:“你没事吧?我怎么感觉你刚才说话时哭了?”
“你看错了。”吕依依冷冷说。
“好吧。”祁悦良说。
“关于今天,我们要找个时间具体聊一聊。”
吕依依说:“当然。”
祁悦良看到吕依依也不甚赞同今天的事,他放心了,两个人总比孤军奋战好。
演讲结束后,祁悦良和吕依依又被安排到订婚喜桌前合影,然后是两家合影。
祁悦良只感觉现在有多大张旗鼓,以后就有多狼狈丢脸,他一想到这事就发愁。
剩下自由自助用餐时间里,祁悦良和吕依依两人还要互相合作,给所有人敬酒。
祁悦良脸都笑僵了,好不容易松口气,易绽跑过来揽住祁悦良的脖子揶揄:“祁少,怎么不来给我也敬个酒?”
祁悦良一掌拍上易绽脑门:“没看见我想吃人吗?”
易绽放开祁悦良,捂着自己脑袋说:“干嘛?大喜的日子!”
“大喜你个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了?”
易绽一手握拳,仿佛握了个麦克风在手中:“说不定上辈子真是我救的宇宙,不然哪来的好运气碰见我的未婚妻。”
易绽笑着说出祁悦良在台上说过的话,祁悦良差点想打易绽,却听到易绽说:“你说这话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能作假吗?殷万听到你这句话直接扭头走了。”
祁悦良一愣:“他、他是听到我这句话走的吗?”
“对啊。”
“为什么?”祁悦良不明白。
易绽说:“可能不希望看到你幸福吧,心里羡慕嫉妒恨,羡慕你有个门当户对旗鼓相当的未婚妻。”
祁悦良一下骄傲叉腰:“他活该羡慕嫉妒我,我早跟他说了,投胎是门技术活,哼,看我回去怎么挖苦他!”
易绽笑着拍了下祁悦良的背:“得了小祖宗,把背挺直,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幼稚,少抓着人殷万不放,多搞搞你的学习。”
“别提‘结婚’这两个字,我听不得,跟催命符一样。”祁悦良烦躁说。
“我宁愿明天早起好好读书,跟殷万争年级第一!”
易绽泼他冷水:“那你还是结婚冷静冷静吧,少想不切实际的,你从小到大够过前三吗?倒数第一要不要给你算上?”
祁悦良瞪易绽一眼。
易绽没有收敛,还火上浇油说:“祁少,注意仪态,小心明天上头条啊。”
宴会快结束时,祁悦良又被拉去跟吕依依一起充当送客松,祁悦良憋屈死了,饭也没多吃几口,光酒下肚了,吕依依喝的是果汁,他是货真价实的果酒,可果酒也是酒,他现在算是微醺。
等宾客全部送完后,祁悦良彻彻底底松懈下来,祁吕两家互相道别,祁悦良跟祁父祁母一起坐保姆车,由司机开车先送祁悦良回他个人住的地方。
祁悦良车上听着父母谈论今天的事,终于找到时机插嘴:“爸妈,你们也觉得今天订婚的事进展快了对吧?”
祁父祁母对视一眼,祁母马上说:“快不快也已经订了,容不得你反悔。”
祁母语气严厉,祁悦良有点害怕,他爸妈两个工作狂浸淫职场多年,是两块老辣的姜,最擅长洞察人心,更何况祁悦良还是他们亲生子,祁悦良这会想使什么心眼子,祁父祁母都心里有数。
但祁悦良还是壮着胆子说:“俗话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先成家后立业,何患无妻,干嘛一定这么急着结婚啊?二十岁正是一无所有的年纪,有什么也不能有结婚证啊。”
祁父一脸严肃,祁母叹了口气,她说:“你的妻必须是也只能是依依,你今天不是对她很满意吗?既然你们注定要结婚,晚几年和早几年又有什么区别?当然了,依依还小,你们要孩子还是等几年再说。”
“妈!”祁悦良皱着眉,他一脸怒气看着自己父母。
“我和依依就是你们大人的工具吗?不联姻就不能合作了吗?干嘛一定要把你们的利益捆绑上我们的人生?我才十九岁,依依才十八!”
祁母冷下脸:“你今天大富大贵的日子,有哪一点不是我和你爸牺牲自己的幸福换来给你的?”
“原来你们也知道包办婚姻不幸福!”
祁悦良这话一出,祁母睁大眼睛,她一时说不出话,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
祁悦良也自觉他的话伤害了妈妈,他嗫喏着,有点哑口无言。
祁母看了眼祁父,正好保姆车停下,祁悦良看了眼车窗外,到他住的小区了,祁悦良刚想跟祁母道歉,一直沉默的祁父出声说:“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可以的,但你是我们祁家唯一的继承者,你也应该好好想想自己肩膀上背负的责任,享多大的福,承担多大的责。”
祁父的话让祁悦良愧疚感冒出,他低着头不说话,拉开车门,低声跟父母道别。
祁悦良站在路边,迎着风目送保姆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