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主动进场了,不是么?”迟绪眼皮子抬了一抬,没吊水的那只手在床上摸索到了手机,找到了市三院的公众号,翻了翻这段时间的布贴,果不其然就在里面找到了关于谢博文那场手术的文章。
想也是,泌尿外平时能遇见的病人来来回回就那么些,难得遇上谢博文这么个典型,怎么都得写上一篇文章好好夸一夸。
林霁予沉默,眸光无意识扫到迟绪的手机屏幕,以为迟绪是在担心谢博文上门找茬,“他不在市一。”
“知道,市三不远,这波算他运气好。”
但凡换个医院都不可能叫他全须全尾。
可市三的泌尿外科就是顶顶出名。
也是她准备得不够充分,说到底——
迟绪心中哀叹,还是怪自己上辈子在泌尿外轮转时摸了太多鱼,毕竟她在的医院泌尿外平平无奇,没那么忙碌,压力也不大。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书到用时方恨少。
不过文章里没写预计谢博文能恢复几成功能,迟绪猜测,应该不是太漂亮的数据,要不然得加红加粗地标出来,表示他们这个王牌科室是多么无敌。
“你……”林霁予喉咙滚了滚,心中浮现无数猜测,想要问出口时却只有那么一句模棱两可的,“你好像对医疗系统很了解,是音老师告诉你的吗?”
迟绪路痴,可她却知道市三的位置,甚至知道从罗家到市三的路。
从进医院到现在,除了必要的检查会被推着出去,别的时候都在病房里,用一句“足不出户”来形容也不为过,可她却能精准找到市三的公众号。
分明——
没人告诉她谢博文就在市三。
“没准吃投胎的时候,孟婆给我喝了假冒伪劣孟婆汤。”迟绪玩笑了一句,“导致我这辈子知道得总是很多。”
林霁予:……
“还有,不要插手这件事,谢博文的家属找上门,我没什么好怕的,有本事,他们也把我阉了。”迟绪锁了屏,“霁予,既然已经做了和林家割裂的决定,不要为难自己。”
“如果我非要做点什么呢?”林霁予倒了杯水,把茶杯递到迟绪唇边,“润一润。”
嘴唇干的都裂开了。
迟绪小口喝了一些水,偏过头后,林霁予便把茶杯收了回去。
唇瓣终于不似方才那样干涸,迟绪艰难挪着身子往下缩了些,困意汹涌,连带着说话都多了几分倦,“那你就去提醒提醒我妈,让她胆子大一点,不论谢家人如何强势如何放屁,都不要认怂,她可以不选我,但她不能让我丢脸,毕竟这份尊严,是我拿命找回来的。”
林霁予默了一默,伸手在迟绪额头抚了抚,额角处的头被剃了不少,上面还贴了块纱布,是被谢博文拽着头撞到床角,磕出一个硕大的豁口。
实习医生来换药的时候,林霁予曾见过,大约是会留下一道疤痕。
所幸是在额角,头养一养,刘海落下来倒也能遮掩。
可腹部那道长达二十多公分的刀口却怎么都遮掩不了。
是拿命找回来的,林霁予握了握手中的茶杯,她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迟绪的成果。
如迟绪所想的那样,简卿柔卑卑微微,将所有能放的姿态都放了,尽心竭力照顾罗一冰,照看孩子,每日还要回去做饭送到市三,饶是如此,谢家人依旧对她没个好脸色。
这日送完饭,罗有成拍了拍简卿柔的肩膀,“小绪是不是快出院了?去看看吧,冰冰那里我去照看。”
“谢家人咬死要起诉她,这可怎么好。”简卿柔愁的日日睡不好,“她糊涂啊。”
“原来简阿姨到现在还认为是绪绪糊涂么?”林霁予侧过身子,同简卿柔面对面,藏青色条纹衬衫将她面容自带的冷感无限扩大,那双眼瞳仿佛藏着霜风雪雨。
“她明明可以叫我们,我们都在家。”简卿柔握紧边上的栏杆,“怎么……就非得走这一步。”
“你就知道她没叫吗?”林霁予朝前迈了一步,身高优势压得简卿柔本能后退,“就算你们醒了,然后呢?道歉就没了,不是么?”
“您总是想要融入罗家,成为所有人口中的好妻子,好继母,一直牺牲她,凭什么你们住最好的房间,绪绪就要住最差的,凭什么她就要成为这个家庭的食物链底层,就因为她从小到大都跟她父亲一样,把您当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照顾,她就要为您牺牲所有吗?”
“我们没有让小绪牺牲的想法,”简卿柔无话可说,罗有成倒是挡在了她身前,“这事,博文做的不对,但他伤得那么重,小绪不道歉,他们肯定要打官司的,赔钱我们赔,坐牢呢?”
“她是正当防卫,不会坐牢。”面对罗有成,林霁予语气淡了不少,“律师我会找,我来,是想告诉简阿姨,您可以自己选择吃苦,但别顶着绪绪的名头去道歉,也不要借她的名义行一切服软事,她没有错。”
林霁予原本是想原话转达的,奈何她还没修出那份能自如面对简卿柔的本事,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自带的美言功能又开始了。
话音一顿,冷淡的眸光再次落到简卿柔身上,“退一万步,就算坐牢又怎样?坐了牢,她就不是绪绪了吗?”
“怎么能坐牢,她下半辈子怎么办?”简卿柔眉头紧蹙,迎着林霁予而来,“小林,你们年轻人认识的同学多,给阿软找个好点的律师,钱钱阿姨能出,阿姨给阿软存钱了。”
“我这里也能拿出来。”罗有成紧跟着简卿柔的话往下说,“如果需要找什么关系,要送礼的,都没关系。”
“对,我问问我姐夫。”“送礼”这个词终于让着急上头的简卿柔想到了她那混的不错的娘家亲戚们,当着林霁予的面就开始打电话。
林霁予:……
叙述到这时,迟绪已经捂着肚子皱起了脸,笑得实在停不下来,“要死,你别再惹我笑了。”
林霁予有些熟练地掀开纱布一角看了一眼迟绪的伤口,确认没崩,又小心翼翼地把纱布盖了回去,“疹子没褪下去。”
“这样捂着肯定褪不了的,”迟绪隔着纱布小幅度蹭了蹭纱布,缓解腹部那一片的痒意,“她打那个电话肯定被嫌弃了,我的舅舅和阿姨姨夫们总是高高在上。”
“不过无所谓了,都是兄弟姐妹,嫌弃也是她该习惯的。”
林霁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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