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有三人。
白衣弟子背对着她站在一边,不知为何浑身剧烈发抖。回过头时满目惊恐,仿佛见到了会吃人的洪水猛兽。
黑发黑衣的少年持剑而立,剑锋正好对准另一人的咽喉处。推门而入时,宁宁恰好听见他未尽的余音,冰冷得瘆人:“……我不介意杀了你。”
说完便抿着唇转过头来,漆黑眼瞳戾气十足,难掩杀意。
被长剑抵着的那位靠坐在墙角,显然刚被揍过,右侧脸颊高高肿起,衣衫与发丝都凌乱不堪。
他似乎疼得厉害,从嗓子里发出几声低哑喘息,尾音颤个不停。
弟子房一共住着三个人,另外两个的确会结伴欺辱裴寂。
她知道其中一个名叫聂执的喜穿白衣,那么拿着剑的便是另一位反派龙套沈岸桥,至于角落里惨兮兮的家伙——
男主居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所以。
宁宁想,作为一个合格的恶毒女配,她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务必让我也加入你们的多人运动?
放开那个男主,让我来?
她已经大致适应了自己的人设,因此那三人一齐扭头朝这边看来时,也并未觉得惊慌,而是故作镇定地挑眉一笑:“怎么停了?继续啊。”
这盯垃圾一样的神情,这高高在上的语气。
满分!
宁宁与他们同年入门,加之又是天羡子亲传,当即被聂执认出身份:“你是天羡长老的……”
真奇怪,他看上去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像身后有只饿狼在追着似的。
难道是因为霸凌行为被同门当场发现,脸上一时间挂不住?
倒是那持剑的沈岸桥面色如常,蹙眉一睨,眼底戾色尽显:“你来做什么?”
够拽够冷酷,一看就是这里的不良少年头头。
其实这人长得还挺好看,眉目俊朗,鼻骨挺拔,就是看上去好凶。
宁宁与他对视一眼,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男主:“我来找他。”
察觉到对方片刻的怔愣,她迈步轻快上前,走到男主身边。
那张传闻中绝色的脸已被打得鼻青脸肿,看不清原本模样。她暗自惋惜一声,十分认真地想:
原著里那位宁宁是怎么说话的来着?
“哟,被揍得挺惨呀。”
“你心里清楚我是为何而来。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一个外门弟子,居然敢招惹到我头上?”
“同属玄虚一派,你却行出此等折煞同门之事。若不是念及师出同门,今日我便杀了你这心怀不轨之人。”
“老实交代,你究竟做了哪些手脚?”
原主不相信自己会被外门弟子打败,理所当然地认为裴寂用了阴招,靠作弊才拥有与她一战的力量。
宁宁只截取了她话里最不伤人的几句,像其它什么“废物”“杂种”和莫名其妙的脏话一概省略,说出来嫌嘴脏。
她一鼓作气地背完台词,说完不忘很符合人设地冷哼一声,莹白下巴微微一抬,瞥向身旁身着黑衣的沈岸桥:“到你了。”
宁宁的嘴炮也就图一乐,真要论恶毒,还得看这位非常有反派气质的大兄弟。
然而或许是因为她演得太逼真了。
黑衣少年薄唇还没张开,躺在墙角的男主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鬼哭神嚎,眼泪一下子从肿起的眯眯小缝里滚出来:“是……都是我的错!饶了我吧!”
宁宁: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等等。
男主你在做什么啊男主!书里不是写你“即使被炼狱之火焚身三天三夜,也未曾求饶一声”吗!怎么现在只不过被她训了几句,就哭成这副德行?
她有那么可怕吗?
宁宁被他的反应弄得有点懵,又听对方继续呜咽着说道:“我全都招,求你别告诉长老!裴寂的剑是我偷的,害他只能用一把破铁剑去参加宗门大比……都是我的错,饶了我吧!”
裴寂的剑。
是他偷的?
这人不是裴寂???
宁宁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惊悚得快要窒息。
如果这个被揍的不是男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