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走了一会儿后,谢鸢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仍旧覆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
陆言注意到她的动作,后知后觉的松开手:“抱歉,抓疼你了吗?”
谢鸢摇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见陆言盯着自己,谢鸢只好又强调了一遍。
“我又不是什么瓷娃娃,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谢鸢一直觉得她和陆言之间的相处有些不对劲。
现在这个感觉就更加明显。
她不过是看了一眼,陆言就慌乱的松开了手,而且还和她道了歉。
畏畏缩缩的,哪里还有半点S级哨兵的样子。
倒更像是从前那个,跟在她身后翻找食物的小男孩阿克。
总是小心翼翼的,担心被自己丢下的阿克。
谢鸢笑了笑。
陆言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我忽然发现,你和小时候相比,好像也没怎么变化。”
谢鸢笑着说道。
小时候再怎么关系好,那也是小时候的事了。
在得知陆言就是阿克的时候,谢鸢除了一瞬间的惊讶和惊喜以外,就再没了其他半点情绪。
她完全没有丝毫想要借着旧日情谊和陆言交好的想法,那晚的有时间再聊也只是一句客套罢了。
在谢鸢心里,阿克是阿克,陆言是陆言。
他们是不一样的。
可是现在她发现,在她面前的陆言,好像还是从前那个仰着头看着自己的阿克。
谢鸢这个时候才真正撤下了防备。
她一边向前走,一边问身旁的旧友:“离开贫民窟以后,你过得好吗?”
“那对夫妻对你好吗?有打过你骂过你吗?”
“……”
谢鸢一下子提了好多个问题,陆言笑了笑,然后一一作答。
“我过得挺好的,我父母对我也挺好的,他们打过我也骂过我,但那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惹恼了他们。”
谢鸢点点头,同时又有了新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谢鸢问他,“你不想念他们吗?”
谢鸢想起何胜男,想起宿舍楼里的其他人,他们满心欢喜,迫不及待的奔赴回去。
不需要其他的理由,回到家就已经足够她们激动万分。
可陆言为什么不这样呢?
谢鸢停在原地,等待着陆言的回答。
陆言也停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道:“因为我回不去。”
那对夫妻家境普通,但感情和睦。
二人共同经营着一家裁缝店做工糊口,收养了陆言,日子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直到陆言十五岁那年,他的养父意外身亡,养母受到打击,一病不起,至今都还躺在医院里。
住院的费用不是笔小钱,连房带铺的卖出去,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陆言那时年纪小,尚未觉醒精神力,找不到活儿也挣不到钱,再加上医院一再催促,便只好咬着牙去黑市借了一笔高利贷。
借贷的人也不是傻的,见他一个毛头小子,根本理都不理。
陆言就天天去,扰得人烦了,那些人就把他拖出去揍一顿,但是没用,陆言拖着受伤的身体也还是去。
“艹!
你到底想干嘛啊?”
“借钱。”
“借钱做什么?”
“救我妈。”
吵闹的房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面前这个身材瘦弱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