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观察自家学生的多洛塔目睹了他从不安到难过的一系列转变,微微歪了歪头。
他好像又在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
“那位大人一切安好,你可以放心。”
多洛塔摘下食指的戒指示意他接过,缠绕设计似水波流动,小巧精致,“近来组织交流都是凭此确认身份,你在斯莱恩学院的这两年溯源发生了不少变动,但无论怎样你依旧是溯源组织的继承者。”
“这是‘白鹤’首领亲口许下的承诺。”
“组织要想真正与帝都抗衡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而且你也需要磨砺,尽快成为六阶甚至是掠夺者,这样才能做到自保。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招揽更多的人才。”
牧介安静听完了多洛塔交代的话,他轻垂眼睑应声,乖巧异常,“但现在我还只是四阶,中高阶的分水岭很难跨越,我不认为这是短短几日就能做到的事情。”
“没关系,我会帮你。”多洛塔显然并未放在心上,她歪头看着少年,“不过相比这个……我更关心另一件事情。”
“你吃早餐了吗?”
牧介:……?
他是不是幻听了?
“小先生,你的老师可不单是托你带我一起回组织这么简单。”少女眨了眨清亮的明眸,她捧着温热的玻璃杯小抿了口以舒缓胃部翻涌的不适感,雾气蒸腾,致使视野模糊了大半,“当然还包括日常饮食方面。”
“三明治就好,如果还能有一杯热牛奶就更完美啦。”
牧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以后的生活会多出一大堆麻烦。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牧介走进厨房取出三明治解冻后又温好牛奶这才端着餐盘出来,他余光乜过眼巴巴盼着的少女,或许是因为她眼底笑意,错觉般重合记忆中人,他倒糖包的动作不由一顿。
像拨开云雾见到的启明星。
他神情自若竭力保持冷静,强压下喉头的哽涩,指尖却控制不住颤动。
“你和老师……很像,这句话可能有点冒昧,但我可以问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无论身量抑或声音都毫无相像之处,唯独眉眼几分形似,却又因迥然不同的气质无法将她们联系到一起。
可那股违和的熟悉感始终萦绕在他心头,叫他难以忽视、忘却。
只是抓不住。
“啊……这个呀。”
少女歪过头,她看着面前人一下紧张到绷直了脊背,坐得端端正正,笑容带上几分兴味,眼也不眨张嘴就是一通胡扯,“不要告诉别人,我是老师的私生女哦。”
被欺骗的可怜学生:?
抹黑自己形象的多洛塔:OVO
“不可能!老师绝不会是这种人!”牧介感觉自己的三观炸裂得不成样子,他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否认了她的话,而多洛塔只是笑眯眯地说了句“我开动啦”就没再回应他的话。
反正她也没打算对他藏着掖着,他早晚会发现她是谁,她倒是好奇他什么时候才会看出来。
“明天是斯莱恩学院开学的日子,你得提前离开荒域,当然,我会和你一起。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和荒域的支部代理交代好。”
牧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愣住,沉默了会才开口问道:“要写遗书吗?”
多洛塔:。
这小子在想什么?
“你会平安回来的,放心好了。”她抬眼透过玻璃窗望向远方,旭日热烈,阳光满屋也无法暖化她冰冷的目光,“无论成功与否。”
这句话轻得像是叹息。
但他并未察觉到她话里藏着的异样,引开牧介后多洛塔才慢悠悠地享用完了早餐,她起身走至窗前推开窗扉,高树枝桠上的黑鸦正歪着小脑袋乖巧等待。
她伸手点过乌鸦的喙,任凭对方亲昵地蹭着掌心,语调带笑,“去告诉予不逢我回来了。”
“明天我会带牧介前往拂晓,我需要他帮我伪造一个交换生的身份。”
黑鸦展翼飞向远天,翎羽掉落,像点墨晕染下的痕迹,飘动于少女眼底。
“戏剧的前奏总是很有趣,不是吗?”
等人的期间多洛塔就捧着本书靠在窗边看,直到牧介回来她也没收起,在牧介跑来跑去整理行李时依旧细细翻阅着书籍。
牧介一脸纳闷,她来的时候手里好像也没什么啊,这本书是哪来的?
看书当然只是个幌子,多洛塔实际在看的是观测者投到书本上的漫画。一个围绕着少年的成长,进一步展开世界秘密的故事。
从牧介第一次独自尝试接触高阶异种开始,短短几篇就将少年从青年的变化铺叙开来,间歇穿插着回忆片段,他好像永远那么开朗、善良、热爱这个世界。
但他也在改变着,学会收敛脾性更加稳重,用更加成熟的方式帮助那些遭遇不公的人们。
漫画篇幅不长,还没几话,日常占比不大,主要讲述了牧介经历的挫折与磨练,时间线正好满四年,多洛塔看得认真,一直等观测者问她是否要开弹幕才回了点神。
“弹幕?这是什么?”
虽然身边经常有下属摸鱼看漫画,但她对漫画不是很感兴趣,自然也不了解相关功能,观测者只好解释一番,多洛塔闻言随口调侃了句:“感觉你还挺了解的?”
观测者:“……平常出不去只能刷刷网,这些了解得比较多。”
“下次更新的时候再开弹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