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接过话,顺其自然地讲出脑海里构想的台词:“哦!你说这个。”
“这个其实是一个误会。”池煜笑了笑,说,“你大概还要一周才空下来是吗?那到时候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约你出去谈谈心。重逢以来一切都好像太匆忙,回过头来看都像赶鸭子上架,刚刚好空下来几天我们都静一静。我挺多话想跟你说的。”
沈桎之没有再那样要笑不笑的了,表情变得很平静,好像在认真思考池煜的提议,却并没有思考到足够三秒,几乎是立马地答应了。
“好。”沈桎之什么都不问,只是回答。
他很专注地看着池煜,池煜实在受不了,一拍桌子说吃完了我收拾碗去。
这个城市早就禁燃很久,无论跨年还是求婚都再没有办法让烟火从夜空绽放。
不知道这要算作幸运或遗憾。
池煜把洗干净的碗从洗碗机里拿出来整理好,又去翻今天下午他们在超市买的东西,吃的都被沈桎之很好地放进冰箱收纳了,剩下日用品之类的还都留在巨大的购物袋里,一动不动。
沈桎之毕竟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他只是短暂的钥匙拥有者。
何况那个时候连亲吻都还没有,沈桎之当然没有任何资格随意替池煜整理这个屋子的任何物品。
池煜在里面挑挑拣拣,新的牙膏、枕头套、消毒酒精。。。。。。居然还有烟花棒。
只有一捆,不长,像小时候玩的那种魔术烟花棒,只是拿在手里,安安静静看它燃烧的那种款式。不会在空中绽放,也不算绚丽。
池煜愣在原地,大脑都空白了一秒。
他记得自己完全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更不可能放进购物车。
沈桎之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塞进来的。
他拿着烟花棒去找沈桎之,对方正在阳台打电话,于是他倚在沙发旁边玩手机。
沈桎之立马看见了池煜,挑了挑眉,池煜想了想,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烟花棒。
沈桎之顿了几秒,应该是向电话那头的人讲了类似告别的话,很快就放下手机,打开阳台门,向池煜走了过来。
“怎么了?”沈桎之低头看了一眼那捆烟花,没什么表示。
池煜在过来之前有过犹豫。
江边那一晚的跨年是沈桎之命运转折的浓墨重彩一笔,他们前一秒还在回味金雨下的辉煌,下一秒就即将各自走向同道殊途。池煜其实并没有勇气和信心,他想起来之前公园里沈桎之随口一提的花粉症,明白大概他从那天晚上开始过敏。从此漫长的三千多个日夜都在瘙痒,过敏源并非花粉,这个症状当然只是拟称,不过大概至今仍未痊愈。
两个人心里都有还没跨过去的东西。
池煜的早就在记起童年那瞬间释怀,而沈桎之的却坚如顽石。
一样的人和一样的跨年,沈桎之会因为害怕悲剧重演而拒绝自己吗。池煜并不确定,但是他愿意赌一把。这大概也是沈桎之给他的底气和信心。
池煜问:“想放烟花吗?”
沈桎之看着他,又只是回答一个字。
“好。”
池煜的房子靠近郊区,没有什么热闹的跨年活动的声音能传过来,周围好似也没人要大力庆祝,于是显得很寂静。
沈桎之在阳台打了一阵子电话,从池煜手里接过烟花棒的时候池煜觉得他的手冰的吓人。
于是出门前两个人都戴上了手套。
池煜门前的小花园在此刻显得很方便。
池煜手里拿着烟花棒,沈桎之帮他点火。
火焰靠近烟花的那瞬间就点燃了,池煜很迅速地把手伸直来,怕有火星溅到两个人。
这个烟花棒居然也有颜色,是红蓝交织的,迸发出滋啦滋啦的火焰,还有金色的火星在旁边绕了一圈,在夜色里很漂亮。
池煜握了几秒,开始百无聊赖地在空中画了几圈。
沈桎之低下头,给自己也点了一支。
有点大风,打火机摁了几次也没点着,池煜听到声音回过头,说:“蹭我的火算了。”
沈桎之笑了笑,说好,然后把自己的烟花棒靠近池煜的。
两个人挨得很近,沈桎之这样子借火的时候就更加,他们肩膀碰肩膀,池煜甚至好像能感受到沈桎之的温度。他看着沈桎之的烟花棒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又从容不迫地慢慢贴过来,在池煜烟花棒绽出来的火光里停留了两秒。
几乎是立马的,沈桎之那支安静的烟花棒也一下子被点燃,两根烟花交织着放出七彩的火,又慢慢分离,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池煜盯着这两簇烟火,感觉眼睛都被澄得热热的。
他早知道抽烟里借火是暧昧的,却不知道放烟花的借火也这样让人怦然心动。
第一支很快就放完,池煜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他站在原地想了两秒,很快就作出决定。
池煜把燃烧殆尽的烟花棒尸体抛在自家草坪上,又踩了踩确认熄灭,然后转过头拿了根新的,笑意盈盈地:“我也要借火。”
沈桎之笑起来:“可以。”
池煜又停顿了一下,他总觉得自己真的什么都被沈桎之看清了。
虽然有点不爽,但池煜不服输的倔劲儿占了上风,比刚刚更亲密地贴过去,手里的烟花棒伸向沈桎之的
下一秒,池煜就被沈桎之伸出手扣住,往怀里一带,很轻又很重地被半搂着。
池煜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桎之就低下头吻住了他。
嘴唇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