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么乖又黏人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只是那时时机未到。我不得不狠下心一次又一次拒绝你。
美人阖了眸子,把自己蜷缩起来,完全把顾棉当做火炉子一样紧紧靠着他取暖。
“真是……”顾棉刮了刮美人鼻尖,“胆大包天……”
但不可否认,他很受用。
就是别那么瘦就更好了……
顾棉在心里计划着要把猫养得白白胖胖的。
养得软软乎乎的,揉搓起来手感舒舒服服的。
到那时候,他一定要按着周卜易光洁起来的背脊,一边听着他一叠声儿的软软求饶,一边把这只高傲极了的猫从头揉到脚。
必定要揉得他再不敢跟自己伸爪子或者喵喵叫。
周卜易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任由顾棉一会刮他的鼻子,一会摸他闭合的眼睛。
等顾棉摸完他嘴唇忍不住又往胸口探下去的时候,美人终于是有点恼了,他用力瞪了顾棉一眼。
——并无什么太大的杀伤力,顾棉只是顿了一下,接着就变本加厉到处乱摸起来。
“本王的奴隶,本王想……”
“闭嘴”,周衍有气无力拍了顾棉的狗爪子一下,“再乱动错手摸到了针,信不信奴当场表演去世给爷看。”
顾棉忽然就失了兴致,继而涌上的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的心酸。
他收起笔墨,把那本《恭听圣事录》合起来,放到一边。
顾棉抱着人起身,出了书房,远远便看见许永元推着一辆机关玄妙的轮椅迎面走来。
轮椅的座椅、靠背、扶手,都毛绒绒的。
但只从裸露的轮子就可以看出,这是无比珍贵的梨花小红木制作而成。
顾棉把美人放到上面,抓着他的手按下一个机关。
柔软的布带从椅背缓慢弹出,在周卜易腰上环了一圈,又慢慢收紧成合适的长度。
“本王怕你掉下来摔死”,顾棉摩挲了那手柄两圈,“在你坐在这上面的前提下,这条带子不伸出来,轮椅就动不了。”
周衍微微挑眉,“墨连城的手笔?”
“周衍,本王发现,你这小倌见识真不算少啊”,顾棉眼神晦暗不明,“北离墨家当代家主的底细,你都知道得这般清楚。”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那个已被处死的神算”,顾棉低声笑了一下,“全知全谋周卜易呢。”
天衍四十九,唯有一机漏算。
于是世人说,那条漏掉的天机,正是周卜易。
旁人难以窥破的隐秘和细节,在周卜易眼里从来无所遁形。
正对应着他的字——卜易。
他们管他叫神算,因为他料事如神,就好似会传说中的卜卦一般。
——所以算尽了天机的你,是否也算到了自己的悲惨遭遇?
顾棉攥了攥拳头。
——那么你是否因为某种原因,选择故意入狱?
顾棉不相信,几块金牌就能将周卜易那样的人逼到绝境。
只有一种可能,这都是周卜易算计好的!
他以身入局到底是要干什么?!
顾棉拳头越发紧了——都不告诉本王,本王难道不会自己去查?
——真是个疯子。
顾棉有些悲伤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病恹恹的美人。
——你就这么轻贱自己的命?
你之砒霜,我之蜜糖。
周卜易,你既然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命,那它就彻彻底底归本王了。
本王要你生,你就是踏上黄泉路了,也得给本王硬生生爬回来!
许永元松开扶着轮椅的手,对着顾棉躬身,“王爷,黎太医在前院等着了。”
“嗯,你下去吧”,顾棉冷淡的应了一声,推着美人走在羊肠小路上。
昨夜喝的酒其实并无什么影响,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可以千杯不醉了。
那是奉源十年的一个秋夜,他非要赖在小皇叔府上缠着顾泽舟讨酒喝。
顾泽舟拿他很无奈,“三殿下,天晚了,再说你总来寒舍,陛下恐要……”
顾泽舟从来不叫顾君颐皇兄,他总是有礼又疏离地叫着“陛下”、“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