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为什么会这样?我的脸怎么会开始溃烂?”
“你这个排异反应很严重啊,怎么不早点来?”
“我一开始只是觉得有点痒,挠了两下就红肿起来。找了原来的医生开了药,但越来越严重……”
林悦的声音带着绝望,“为什么会这样?手术都半年多了,一直都好好的啊!”
医生叹气道:
“异体植皮的排异反应有时候会来得很慢,有的病人甚至几年后才出现。当时主治医生没告诉过你要定期复查吗?”
我想起手术后医生反复叮嘱的话。
要按时吃药,忌口,避免剧烈运动和极端外界环境。
但她那时候只顾着高兴,什么都没听进去。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日子她跟季枫出入声色场所,脸上受损严重。
而那些药,大概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再毁容了……”她的声音几近嘶哑。
“情况很棘手,我尽力试试吧,先开些免疫抑制剂……”
听着诊室里的对话,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命运的讽刺吧。
接下来一个月,我每周去医院复查时都能遇见林悦。
她的状态越来越糟,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有一次我看见她在走廊上发疯,就因为保洁阿姨不小心碰到了她。
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把整层楼的人都吓住了。
直到有一天,我们在医院大厅撞了个正面。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我的脖子上,随后瞳孔猛地收缩。
“你……你的疤……怎么会……”
说话间,她的口罩掉在了地上。
我这才看清她的脸。
原本完好的植皮部位边缘开始溃烂。
一道道血红色的疤痕像爬虫一样向内蔓延。
有路过的病人看到她的脸,发出一声惊叫。
林悦像是被针扎到一样,猛地抬手捂住脸,连口罩都顾不上捡,转身就跑。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当初她以为自己重获新生,就把我当成了需要抹去的污点。
现在报应来得如此快,她又一次陷入了深渊。
只是这次,不会再有人像我那样不离不弃了。
没过多久,我就在一次饭局上听到了八卦。
季枫带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出现在大家面前。
而林悦的事情也在圈子里传开了。
“季少最近换女朋友了?林悦呢?”有人压低声音问。
“听说分了,她脸上植的皮开始溃烂,季少看到当场就吐了,直接让人把她轰出去了。”
“天啊,那皮不是植得挺好的吗?怎么会突然……”
“谁知道呢,可能就是没保养好呗。也是季少倒霉,谁能想到找了个整容脸。”
“这种靠脸吃饭的女人,一旦毁容就什么都不是了啊。”
“我早听说季少看上的就是那张脸,对了,还有骗人妻的刺激。现在脸没了,自然就散了呗,这种事我见多了……”
我没想到,在被季枫抛弃后,林悦会找上门来。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
门铃突然响起时,我以为是叶婉提前回来了。
打开门,看到的是浑身湿透的林悦。
她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拖着个行李箱,像个落水的幽灵。
看到我的瞬间,她崩溃地哭了起来。
“钟明……我真的无家可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