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所有人都迅速跪了下来,顾锦华见状,虽然满心不甘,最终还是不情愿地跪下了。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的长辈,就凭你现在住在侯府,就必须遵守侯府的规矩!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我就有责任照顾你!”沈音容眼中怒火燃烧,直勾勾地盯着顾锦华,“这些日子你学的规矩,学的礼义廉耻,看来全都给狗吃了!”
“我知道你性子急躁,又容易嫉妒,怕你多心,所以才没有将此事告诉你。锦澜是你们三姐妹中的长姐,我优先为她安排亲事,这又有什么不对?我安排亲事,都是根据你们每个人的性格,精挑细选,才做出的决定。”
“秦府确实是门好亲事,但顾家四公子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家中的一切都由大房掌控。锦澜性子沉稳,嫁过去能够应付这些复杂的关系。若是换作你,你能处理得了这些吗?你是你母亲宠大的,又倔强要强,事事都要争个高低。你嫁到秦府,能甘心屈居人下吗?”
秦府的亲事表面上看似美好,实际上却暗藏着复杂的关系。以顾锦华的性格,如果她嫁到秦府,必定会闹得鸡飞狗跳,压抑至极。
“你说你想嫁入高门大户,却不知这些高门大户才是噩梦的开始。高门的礼仪规矩繁多,条条框框把人束缚得喘不过气。更别提那后院了,高门嫡子的后院,岂能只有一房夫人?为了开枝散叶,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我且问你,你能接受这些吗?”
沈音容的话语犀利如刀,字字珠玑,顾锦华听后脸色瞬间苍白,嘴唇颤抖,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所谓的‘好人家’,非高门大户,而是家道中兴,门庭清和。虽无显赫声势,然屋中安宁,日子无忧。最为重要的是,夫妇情深意笃,心心相印,彼此照料。如此小门第,虽不求荣华富贵,却能享一世温馨与安稳。那些表面上风光无限的高嫁女子,私底下哪个不是忍气吞声,自己咽下苦果?”
沈音容见过太多高嫁女子的下场,鲜有一帆风顺的。大多因为身份的差距,常常遭遇婆家冷眼,处处受压。
若是幸运些,遇到个体贴的夫君,日子尚能过得稍微宽松些。若是运气不济,夫君对其也冷淡无情,那日子当真是一眼能够望到头。
“我……”顾锦华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驳。
“你和那人,究竟到了哪一步?”沈音容顿了顿,目光冷冽,“难不成,已经以身相许了?”
顾锦华听到这话,急忙摇头,“嫂嫂误会了,我与他不过见了两面,而且只是酒楼包间里的事,秋荷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们不过是喝酒聊天,最多…有了一些接触。”
秋荷是沈音容亲自赐给顾锦华的贴身丫鬟,原本希望她能够时刻约束顾锦华,报告一切动向,谁曾想她最终竟助纣为虐。
沈音容狠狠瞪了秋荷一眼,心中暗自决定,回头一定好好收拾这个丫鬟。然而,见顾锦华并没有完全糊涂,心头不由松了口气。
但她也清楚,以顾锦华的性格,若再拖下去,以身相许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幸好顾锦玉及时告密,才让这场悲剧避免发生。
要是事态发展到那个地步,那可真是后悔莫及了。顾锦华的未来、顾家姑娘的名声,恐怕就此断送,永远无法挽回。
心兰从外头进来,趴在沈音容耳边低语,“夫人,国公夫人来了。”
沈音容深吸一口气,看着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顾锦华,“你先起来。跟着翠竹去把衣裳换了,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顾锦华站起身,跟着翠竹进了内室。
国公夫人吴王氏由秋菊带着进了屋里。她一进屋便察觉到气氛异常压抑,心知必定出了大事。
“吴夫人,您可算来了,快坐。”沈音容低头行了一礼,随即招呼道。
王氏坐下身子,眉头微微蹙起,“我听丫鬟说,妹妹抓到了一名假冒身份的男子,所以才不敢耽搁片刻。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音容端起茶盏,轻轻润了润喉,缓缓道:“此事,还希望夫人保密。这关乎我家姑娘的名声,更关乎国公府的名誉。”
王氏扫视了一眼屋中的三位姑娘,心中已有了些许猜测,轻点头:“这是自然,我定守口如瓶。”
王氏扫了眼屋里的三名姑娘,心中意会,“这是自然,我定守口如瓶。”
得了王氏的承诺,沈音容缓缓道来:“我家这个五姑娘犯了蠢,听信其他人谗言,误以为对方是国公府的五公子。可我记着,夫人您府上只有四位公子。”
“不错,国公府只有四子。”王氏点了点头,“到底谁人如此大胆,竟是敢借用国公府的名号,诓骗你家的姑娘?”
顾锦华听着王氏的话,心里一阵寒意,脸色顿时苍白无比。
原来表嫂说的都是真的,国公府根本没有第五位公子。
““云峰,把人带上来。”
云峰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走进屋里。男子挣扎着,嘴巴被堵住,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云峰猛地一脚踢向男子,逼得他跪倒在地。男子不甘心地抬头,看到王氏后,挣扎得更加剧烈。
王氏看清男子的面容,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惊讶。
沈音容见状,挑了挑眉,“看来夫人是认识这位公子了。”
王氏神色微变,语气生疏,“这是我夫家那边的远房侄子。年初他从老家过来读书,国公觉得他有些天赋,便让他留下。没想到,他竟在外头做了这种缺德事!”
男子扭动着身躯,发出声音,试图说些什么。
得了沈音容的点头,云峰这才取下男子口中的帕子。
只见他喘了几口气,随后怒瞪着一旁的顾锦华,“伯母明鉴,是这个女人她勾引我的!”
“我从未说过我是国公府的五公子,我只说我是出身国公府。是她贪慕虚荣,误会我的身份!她主动找我搭话,还说什么她仰慕我已久。她是自己送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