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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紫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俯下身来,呼吸融融地打在青年耳畔,吐气如丝,“那不如……公子就以身相许吧。”

第23章谁是我的新郎(九)

大抵人都有犯贱的劣根性,上杆子的不招待见,不给你好脸色的反而欲罢不能。

妖,也不例外。

紫云顶着一张祸害众生的娇艳皮囊横行下界两千载,揍过死缠烂打的求爱精怪,也赶跑过追着她非要看手相算命的穷酸道士,更是对风月场所贴上来大献殷勤的公子哥嗤之以鼻……她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就是那开天辟地头一个对情情爱爱双修之道兴味索然的异类狐妖。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降服你的那个人只是有些迟到罢了。

“我说笑的,你不要当真好不好?”

“我看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总不好强人所难,要你做牛做马。”

“不领情算了,摆一张臭脸给谁看?”

“你!你你,吭个声有多难?”

“……”

“算我说错话,我道歉行了吧?”

“欸,你的银子。”

“适才不是还说母亲重病吗,这银钱你不拿着,付不上诊金怎么办?”

“你说句话行不行,哑巴了?”

“你走慢一点,非得瘸了才好吗?”

紫云气急败坏地跟了一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那倔强的青年除了最初的一句“姑娘请自重”之外,愣是再未开过口。沿途拖着受伤的腿脚,从日落走到日出,从镇子中央走回偏僻的村落,疼得面如金纸汗透衣背,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哪里来的犟驴?看着弱不禁风似的,实则顽固不化,倔到家了。

最后,紫云彻底败下阵来,目送那片羽毛似的单薄背影消失在破败的门扇之后。

“切,不识抬举,谁稀罕。”她心有不甘,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当紫云去而复返,带着医馆的大夫赶着马车上门时,已然是好几个时辰之后。简陋的村居房门虚掩,敲了半晌也无人应答。她耐心告罄闯了进去,院内更是一副破落景象。听到动静的病弱妇人气若游丝地在东厢房勉强发声,紫云让大夫领着药童前去查看,她自己如有感应一般朝西厢房走去。

推开只剩下半扇的木门,直直撞见青年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抢前一步,将人扶起来,触手滚烫,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紫云一阵心烦气躁,她若是再多赌一息闷气,大约就只能赶上收尸了。彼时,她尚不懂得,此时此刻自己心底咕嘟嘟泛滥的颤抖酸涩的心绪,叫做后怕。

“瞎要强个什么劲?迂腐!”

“愚不可及!”

“活该!”

狐妖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一边扒下青年脏污的衣衫,将人搬上床。她修行多年,专攻打打杀杀的刚猛术法,不擅疗愈,而今要抱佛脚也来不及了。她手忙脚乱之下,先从怀里掏出保命的丹药给人服下,待气息平稳之后,方去喊来药童,教她处理外伤。

病入膏肓的妇人情状颇为棘手,但老大夫拍胸脯保证救得回来。只是需得隔一个时辰下针一回,配合汤剂药浴,往返不便,医馆又扔不下。于是,紫云当机立断,给了足够的银钱,让大夫将人带回医馆照料,务必上心。

安置妥当之后,她便留在青年房内,耐着性子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正经事做得笨手笨脚,花样功夫倒是手到擒来。等待人苏醒的片晌里,她手欠地将绷布打上了蝴蝶结,还在上边乱涂乱画。

千年有灵人参为引万年龟丹为精华炼制的丹丸,寻常人吃下去,命是当即救回来了,但五脏六腑无法承受火烧火燎的能量,痛苦难当。

青年睁开双眸的一瞬间,殷红的血液从鼻腔与口唇中汩汩溢出。他紧紧攒着心口的里衣,圆润的指甲陷入肌肤,像要把内里燃烧的火团抓出来一般。那双仿佛泰山崩于前也无波无澜的浅色眸子里蓄满了迷茫的水雾,无助且无辜。

紫云骇然,下意识伸手拦着他自残的手掌。她体温寒凉,如久旱逢甘霖,青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本能地靠近,再靠近,好似在烈焰焚烧中汲取最后一丝活命的气息。

紫云陡然撞入青年单薄却滚烫的胸膛,大脑兀地一片空白。经年累月罩在心尖无形的枷锁倏地碎裂,刹那间,原始的欲望被猝不及防又势不可挡地激发。她是狐妖,采阳补阴天经地义,几千年来,她从未有哪一霎如此真切地意识到,她也不过本性难移。

紫云反客为主,扑了上去,急切地寻找着青年的嘴唇,将混着血腥的无处安放的灼热吸入她的心腑,再渡回飞蛾扑火般的连绵不断的冰寒灵力。

青年混沌煎熬,逆来顺受。仅存的里衣被狐妖锋利的指抓撕扯得四分五裂,冰火两重天的肌肤互相纠缠,恨不能钻到对方骨血里去。

把他从高高在上的云端扯下来,玷污他,弄脏他……紫云脑海中没来由地反复叫嚣着。就在木已成舟的前一刹,她蓦地扫到青年湿漉漉打颤的睫毛和深藏在眸底化不开的万年冰霜。坚硬得凄冷彻骨,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俨然泥塑的佛像,一碰即碎,再也拼不起来。

她猝然间如梦方醒,猛地将人推开,一个闪身来到井边,引水湿身,给自己浇了个透心凉。又拎着满木桶的刺骨井水跑回去,兜头灌下。一桶接一桶,直至熄灭了彼此所有的心火、欲火、无名火……

青年再次清醒过来时,一丝不挂地躺在干燥的薄衾下。他之前高热,虽浑浑噩噩但非是失忆,不明缘由,可荒唐行径记得七七八八。

紫云托腮坐在破旧的的小桌案边走神,听到声响随即望过去,入目便是那一张惨白的面容上万念俱灰的神色。

她遽然火起,冷声质问,“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青年哑声,“段,玉。”

狐妖眉峰一挑,刻意讽刺地称呼,“段郎克己复礼,可知男女授受不亲之规?”

段玉涩然,“吾,知。”

紫云起身,咄咄逼人,“那你是准备以身相许,还是以死明志啊?”不待人回答,她恶狠狠地威胁,“我这种不知自重的女人是没什么同情心的,你若是一命呜呼,我也再占不到什么便宜,即刻就让医馆把你那重病的母亲扔到街上去。”

“你……”段玉羞愤欲死,却又无可奈何,终是无言反驳。

紫云一扫阴霾,心口那股闲气终于撒了出去。她神清气爽地挥了挥手,大发慈悲,“我去给你搞点吃食,免得饿死了无人还账。”

至此,恣意数千年的狐妖后知后觉,逗弄一板一眼的读书人竟是比游戏人间还要乐趣多多的事来。

这位段姓书生,每日勤勤恳恳地往返于村落与镇子之间。看望过母亲之后,便在集市上支一个小摊子,替人书写信笺、誊抄话本辛苦挣钱。话说回来,卸下戏台上百媚千娇的扮相,这人身上竟不余丝毫脂粉气。好看也是好看的,无端有些遗憾罢了。

紫云兴致勃勃地坐在街对面,光是撑着脑袋盯着那人一丝不苟认真落笔的样子便能瞧上大半天。间或觑到动机不纯的大姑娘小媳妇,便冲上去阴阳怪气地示威一番。那副洋洋得意的村妇架势,若是让那些曾经被她揍得抱头鼠窜的大妖见到,不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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