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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据传,此处“落月”两字,乃魔王亲笔所书。

天界从未参与也从不承认“众生平等,六界誓盟”一说。就在下界自娱自乐至顶峰之际,第一次神魔大战爆发,战神携五万天兵天将横扫下界联盟。盟约分崩离析,魔族重创遭受驱逐,以落月山为界,不得再越雷池半步。

容礼识海中的三人迎着朝阳远去,金光洒下来,为他们的背影镀上一层瑰丽的轮廓。战神身姿伟岸,潇洒恣意,胆气如虹。玄女风采轩昂,墨发垂肩,她间或俯身,在稚童耳边说些什么。承曦窥见她侧首的眉目,一如他无数次午夜梦回中想象的那般温暖而柔美。

随着记忆场景转换,承曦收敛心绪。

他不可置信,容礼竟然是被他们从魔族腹地带出来的。

第42章我是谁(八)

年幼孤露,承曦尚在襁褓之中,便被带去了天帝宫中养育。但他打从记事起,第一个亲近的长辈却不是天帝,而是天庭上将军风鸣。

风鸣乃先战神副将,血统纯正的武神世家出身,天生神力,性情耿直。据说,当年战神伉俪身先士卒以身殉道,彻底摧毁魔教封印魔王,而其所携十万天兵天将则大多安然回返,有惊无险。作为副将,风鸣跟随先战神东征西讨那些年一直冲锋陷阵一马当先。可最终一战,他却被调往后方围堵魔族余孽。待到鸣金收兵时,一切早已是尘埃落定,回天乏术。

至此,本就惜字如金耿直刚烈的风鸣将军,更加沉默,不通人情。以往,他作为战神副将,并不担任天宫武将轮值。两次神魔大战风波过后,六界暂时再无惊天动地的纷争。风鸣带领战神亲军编入天庭禁卫军,从此南天门时常出现一个铁面秉公的身影。以至于来来往往的神官散仙出入诸多不便,双方相看两厌。朝会上,不时有人阴阳怪气地讽刺,风鸣熟视无睹我行我素。这家伙甚至曾经不知轻重,起过心思打算辞去神职,自请入宫陪伴小殿下。结果被族中尊上遗老苦口婆心地劝诫,方才偃旗息鼓,另辟蹊径。

天帝虽平易仁厚,但到底是上界至尊,九重天之上除了丹灵真君偶尔奉召前来之外,天帝宫中极少来客。只有风鸣仿佛无知无觉一般,每月月初、月中、月末三回,雷打不动地报道。也不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仅仅是耍一套功夫或是枪法,给尚且未通神识的小殿下启蒙而已。

待承曦神龄满二百之际,风鸣又于天庭朝会之上当众请旨,自荐做小殿下的武学师傅。天帝应允之后,他便去得更勤快了。只要不当值不外派,每日必到,一板一眼地授业,从不放水懈怠。

承曦天赋金丹,禀资卓越,突飞猛进的修为不是他教得了的。但那一拳一脚的硬功夫,则完全乃风鸣日复一日,手把手盯出来的。

几十年光阴,眨眼飞逝。

承曦记不清风鸣下凡渡劫前与他告别的具体日子,彼时,他以为不过是分别一段稍长的时日。风鸣将军临走时,从外殿洒扫的侍童中带来一人,请他照拂。小殿下懵懵懂懂地应下,于是,之后的又几十年,容礼成为承曦在那座巨大的宫殿中,唯一亲密的伙伴。

说是让他照拂人家,实则容礼比他年长不少,所谓照顾,大多是反着来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容礼年少时便姿容挺秀,俊极雅极,比身边侍奉保护他的仙侍们出众许多,使得打小不亲近人的小殿下也忍不住高看两眼。

更难能可贵的是,容礼虽敬他,却不怕他,常常不请自来,进退从容。在一起读书习字的时光里,承曦逐渐发现,那人少年老成方正儒雅的壳子下边藏着一颗叛逆不羁的心。他带小殿下拔了御花园里孔雀的翎羽,偷来天庭花宴上的精酿回来喝得酩酊大醉,收买下凡天兵带来人间话本,还去丹灵真君的炼丹房往炉子里加过虫豸与砂石……种种不靠谱的行径,若是以小殿下的身份明目张胆地行事,谅来也无人敢多做置喙。但神不知鬼不觉地调皮捣蛋,方为童年应有的乐趣所在。

在此次滞留下界之前,承曦一千年规行矩步的上神生涯中,所有离经叛道的举动,皆发生于与容礼相伴的昙花一现的岁月中。

最开始,承曦只把容礼当做风鸣给他留下的玩伴,相互投契乃意外之喜。后来他一点点察觉诸多异样之处,容礼身上藏着一个又一个谜团。他明面上乃天宫侍童,是这九重天上最低阶的身份,与众多少男少女一起住在拥挤的后殿。但他进出天宫各殿,乃至天帝宫中,皆无障碍。所过之处,时不时会有侧目打量与窃窃私语,却无人阻拦。若无天帝默许,承曦想不出其他缘由。不仅如此,更加蹊跷的是,容礼行走于上界,却丹田空空,既无天赋神格,亦没后天修为。妥妥凡人一个,在这浩瀚天界中绝无仅有。

凡此种种,承曦曾直言不讳地询问当事人。容礼也不藏着掖着,全盘承认,可至于缘由,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没处问去。

承曦曾大言不惭地允诺,假以时日待他独当一面,会替容礼寻得真相。

可世事无常,还不等小神君成年,区区三百岁寿宴,便被魔族余孽惦记上。残存余孽孤注一掷攻上九重天来,爆发了那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乱子。

在天庭上下看来,此事至多算虚惊一场。哪怕暴露了天宫守卫的惫怠与漏洞,惩前毖后,下不为例就好。就算被前来恭祝的三山四海五岳的诸仙看了笑话丢了面子……话说,面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至于狐族为何自此与九重天分道扬镳,狐王狐后再未涉足天庭,个中传言五花八门,有人说是狐王的护卫被魔族所伤,也有人说是狐后在混乱丢了自己最心爱的物件以致迁怒……总之,狐族本就遗世独立,与天庭牵扯不多,断了也就断了,无谓强求。

重重纷扰很快尘埃落定,对于其间凭空消失的一个侍童,所有人默契地选择了忽视。当承曦醒来时,已是三日之后。他震惊伤痛之余,几次三番探寻而不得。即便是问到天帝那里,得到的也不过是冠冕堂皇的敷衍。

承曦最初不接受也不理解,他不厌其烦地遍寻当日每一位旁观者,一无所获。他踏遍偌大天宫的边边角角,两手空空。

在这场锲而不舍却徒劳无用的独角戏中,承曦甚至一度怀疑,难道那个温暖明媚的少年不过是他形单影只下执拗的幻象?很快,他便推翻了这桩莫须有的质疑。在他掘地三尺孜孜不倦的努力之下,失踪的人虽依旧无有影踪,但关于容礼的传言,他却挖掘到不少。

据说,容礼最初乃战神夫妇从下界带回,养在寝殿中。当时,承曦也刚刚出生不久,战神殿中却突然出现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难免引人遐思。尤其是先战神伉俪这种琴瑟和鸣夫妻情深的典范,一旦出现风吹草动,怎不令穷极无聊的闲神散仙蠢蠢欲动?不过碍于地位,无人敢公开置喙,只是在私下里编排:那少年长相如何与战神眉目相仿,玄女娘娘委曲求全有苦难言罢了。

后来,闲言碎语颇有些愈发危言耸听之势,传到天帝耳中。天帝与战神几经交涉,最终带走了少年,作为侍童安置。

流言纷纷扰扰,经过之前几百年的发酵与掩埋,尚未成年的小殿下理不清也并不相信。往后七百余载,他从未放弃过找寻容礼的踪迹。直到今日仓促重逢,他在惊喜之余,同时心生狐疑成年后的容礼,比起肖似先战神,仿佛与天帝更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容礼的记忆画面转场,三人从落月山离开之后,沿途经过一个村落,恰逢洪水肆虐,战神出手相助,解了水患,救百姓于危难之中。随后,他们夫妇二人择选了一户人家,将容礼留下。接下来,便是孩童在村庄中如凡人一般成长的鲜活记忆。这一段场景中,承曦能够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实实在在的岁月静好。容礼的养父母一直未有生育,便将他当做亲子抚养。家中虽不富裕,但母慈子孝,其乐融融。他们会送容礼到村里秀才开的私塾读书,也会纵容他上山下海,逗狗摸鱼。三口之家,相濡以沫,即至多年后养母怀孕,亦无嫌隙。已经长大不少的容礼经常搬一个小板凳坐在母亲身侧,为即将到来的弟弟或是妹妹耐心地读些《三字经》、《千字文》。

大概,如果有的选,他会愿意就这样地久天长的吧。

瓜熟蒂落之前,战神夫妇二人回返。天上一日,人间数载。如此算来,其实他们也并未耽搁多久。

带走容礼的当日,养母泪眼婆娑,一送再送。许是自己也方才做了母亲的缘故,抑或诚挚谢意无以寄托,总之,玄女娘娘心软地违禁地在那胎儿眉心留下一点精血,足以保其颖悟绝伦一生顺遂。竣事,玄女俏皮地朝战神眨了眨眼睛,后者宠溺而又无奈。

承曦终于明白,自己对胎鬼那丝没来由的哀恸,来自何处。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循因溯果,不难猜出,事与愿违。美好的愿景,最终支离破碎,南辕北辙。

承曦率先起身,容礼缓了缓,随后张目。他借助少年的搀扶站了起来,礼数周到地对小狐妖道谢。

承曦静静地等待,等他交代一句后续。

容礼语调淡淡,“杳无踪迹,村中也无有任何人记得,就好似这世间从未有过那样一户人家。”他指了指,“那是两座衣冠冢,黄土之下,唯有黄土。”

杀人灭口抹去痕迹到如此程度,非凡夫俗子力所能及。行事者地位修为,至少在度厄星君之上。

说话间,那鬼胎好似被雷劈中了,疯狂地朝坟冢的方向挣扎。

容礼重重地叹了一息,“容我与他说几句话。”

承曦应允,带着白隐玉退到远一些的地方。小狐妖早就按捺不住,双手握住承曦,小神君向来炙热的掌心此时滴水成冰,冻得他一个激灵。

“我就让你别逞能吧!”

“好些没有?”白隐玉毫不怜惜地将自己那点清汤寡水的灵力灌过去。

承曦摇了摇头,“不必,握着就好。”

几息之后,容礼取下鬼胎身上的符篆。承曦酝酿片刻,指尖一道焰火腾空,将其团团裹住,转瞬之间,只余灰烬。容礼用干净的丝帕将那一小柸余灰捡拾干净,一丝不苟地埋入两座坟头中央。

白隐玉不知前因后果,但仅从他的神色和动作中,似乎便能窥探到一段风木含悲。

此间事毕,几人回返。

白隐玉见那小豆丁睡得正熟,不忍心唤醒,便打算再将人抱起来。他刚一俯身,眼前白光一闪,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奔他心口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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