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汶不是好人,大街小巷各种打架,他动过不少次刀,甚至有次差点儿闹出人命。
不过他家里有些权势,一切都被压了下去。
李迟明已经想好了。
被霸凌已久的少年终于承受不住重压,意欲持刀反抗,却因无能,被霸凌者夺刀重伤。
这就是他要的。
如果失误,他重伤过头,死了。
陈汶就将入狱,就没人敢指着秋少关的鼻子骂他是个没人要的孤儿了。
如果他刚好重伤,那道疤狰狞地留在他身上,他也将用最卑劣的方式让秋少关再次心软。
他或许捂不热秋少关的心。
他只想跟着他,看着他,缠着他。
温水用来煮青蛙。
他这个没温度的死水只想碰一碰秋少关。
客厅里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停了。
她笑着走到卧室里,从婴儿床上抱起婴儿,不过,她的动作实在太过生疏,过程中,婴儿的脑袋磕在床架上,硬生生被磕醒,嚎哭再一次响起。
路过江婉身边时,她就像是同朋友聊天般,问了句:“诶,你真没啥办法能让他不哭吗?”
江婉说:“李迟明小时候只在出生的时候哭过一次。”
言外之意,她没有这个经验。
女人撇撇嘴,说:“好吧,改天问问长辈。”
不过这话更像随口一说,婴孩哭得如此厉害,她却直接把他放到沙发上,而后就靠在李年临的肩上,蹙眉指着婴孩开始不停得抱怨。
而李年临,则时不时点头应一下。
最后,婴孩哭累了,才再次昏睡过去。
而女人扁扁唇,恋恋不舍地换了个话题。
而那个婴孩。
是家里第二颗烂果子。
结在李年临的树上。
猝然。
江婉淡淡开口道:“如果欺负别人是一种罪,世界上所有人都无法逃脱牢狱之灾。”
“而你,也将在监狱里出生。”
是了。
当年明里暗里的言语施压怎么不算一种欺负,她江婉就是被周遭所有人欺负着过活。
被欺负的人从来只够资格做一个缄默的哑巴。
因为说的多了,奢望的就多了。
刚开始想要倾诉,之后想要被理解,再后来想要爱、想要公正、想要一辈子这么说下去。
于是,哑巴成了闭上嘴就会死的牵线木偶。
木偶不也在被自己内心的渴切欺压着吗。
客厅里那个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