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少关站起身,低头看李迟明的头顶,“走吧,出去说。”
一楼空教室里。
窗帘拉上一半,教室被暖黄色和蔚蓝色割裂成两个世界。秋少关往里走了走,躲到蓝色里,避着太阳。
今天的太阳格外的毒,照得人睁不开眼睛,能躲则躲。
李迟明打量了下秋少关的神情,“头疼吗。”
“疼啊。”秋少关条件反射般接了句,而后又停顿下,整个人压在空桌子上,弯曲着长腿靠着,偏着脑袋看了眼李迟明,又想起来茶几上那杯水。
他酒品不差,但也没好到喝醉后自动切换到第二人格,贴心地给自己接杯水的地步。
秋少关一下就猜出来,“昨天晚上你在我家睡的?”
“嗯。”李迟明点点头,又说:“……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他看着秋少关那恍惚的神情,抿着嘴唇。
果不其然。
秋少关直接否认,“不记得,我说什么了。”
秋少关看着李迟明的脸,思绪飞了飞。
他说什么不好的话了?
不至于。
他说的话再不好也就是几句脏话,五班那班主任他记得,班里皮条子多,连带着班主任脾气也暴躁不少,有时候气急了,什么话都往外冒,脏话也是有的,为了这事儿,那班主任还被通报批评了不少次。
李迟明肯定听过不少。
总归他说脏话也不会是骂李迟明的。
除非鬼上身。
但酒精上头出了幻觉,把李迟明当成别人也不是不可能。
对别人,秋少关也鲜少说脏话。
但不是没有过。
思绪绕成解不开的乱麻。
迟迟等不到李迟明的回答。
“我到底说什么了?”秋少关站直身子,又问了句:“胡言乱语了?”
李迟明说:“你说初雪的时候和我一起放烟花。”
秋少关松了口气,却又开始后悔昨天喝得太多。
放烟花这事儿,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和李迟明一起去放。
初雪可能在凌晨。
万一李迟明睡了,他根本没法儿去叫他。
天气预报常年都会预测初雪的日子,但百分之九十是不准的,他俩只能在未知的日子里胡乱猜、胡乱等,不着边际。
而且。
万一他们真守着了初雪。
初雪时候的风比任何时候都要凶。
说不准怎么着,李迟明就感冒了。
李迟明不耐寒。
但是给他多穿两件应该也可以。
一阵头脑风暴。
最后只有一个结论。
话都说出口了,就是诺言。
要做到的。
没法儿改了。
秋少关扭头看了眼被风吹起的窗帘。
初雪那天的风像这样就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