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周炀喜欢的不是他,而是那个装出来的陆知言,装的娇娇弱弱,温柔善良,乖巧体贴。
所以说,如果有另外一个人也同样是这样,周炀就会喜欢他的吧?
眼前一片模糊,陆知言咬着牙才能逼着自己不要流下眼泪来,可眼前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直到他撞到什么东西。
一只手温柔的抱住他的肩膀,在他靠近他的时候,陆知言就知道了他是谁。
周炀嗓音低沉,语气中带着无奈,笨拙的用另一只手指腹擦他的眼泪。
粗砺的手指落在他眼睛上,动作却温柔又小心。
周炀低声道歉:“对不起,”他有些别扭道:“我,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别哭了,好不好?”
他扣住陆知言的后脑勺,捧住他的下巴,低头亲吻他红肿的眼睛,把他脸上的眼泪擦去。
语气温柔:“乖,眼睛睁开。”
陆知言颤抖着睫毛睁开眼,便见周炀满脸的愧疚,站在他面前有些无措的道:“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陆知言扭过脸不想看他,他还记得周炀刚才那句话,心里委屈又生气。
但周炀这样软声细语的哄他,他又做不到把人推开,只好把脸转过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周炀捧着他的脸让他转过头,认真道:“我说过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我刚才就是生气你说我们没有关系。”
“你是我的人,我亲了你,睡了你,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人,不管你认不认,都不许离开我。”
他语气低沉温柔,说出来的话却霸道不讲道理,陆知言却不生气,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喜欢被人这样宣示主权,总这样霸道的语气说,你是我的。
然而他还堵着口气,便犟嘴道:“哪里睡了?根本没睡好吧?”
周炀难得的从善如流顺着他的话说:“对,没睡。”
他猛的一把抱起陆知言,说:“那现在睡,好不好?”
陆知言在他怀里涨红了脸,连连挣扎,半天才从他怀里跳出来,然而嘴唇已被咬得一片红肿,也已经动了些情,双眼雾蒙蒙的瞪他,语气娇娇的嗔道:“臭流氓。”
擦着周炀的肩膀出去,他这回不说要修自己房子的事了,插着腰理直气壮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指使着周炀团团转,也好让他把那股子邪火灭一灭。
打扫完屋子没两天,周炀便说要去城里买年货,让陆知言和他一起去。
陆知言本来不想去的,天一天比一天冷,他情愿缩在屋子里不出门,然而周炀这种事情上却强硬,给他套上羽绒服,戴上帽子,又围上一个围巾,从头到脚包的只能看得见一双眼睛,才牵着他的手往出走。
刚到村口,就碰到周满福。
周满福看样子也去城里,见了他们两个人并肩而来,目光在他们紧握的手上停留片刻,似乎有些困惑,又抬眼看了眼他们,皱了一下眉毛。
这回她没主动找陆知言或者周炀说话,上车后自己找了个角落蹲着了,陆知言也乐的清净,和周炀坐在一起,缩在周炀怀里挡风打盹。
一路上周满福也只是目光奇怪的多看了他们两眼,到地方后很快下车离开了。
周炀带陆知言去买了一些过年用的东西,又买了不少肉和菜,最后要领着陆知言去买衣服。
陆知言不肯去,反正在乡下穿成什么样子都没差,他觉得周炀就是浪费钱,偏偏周炀听不进去话,拉着他强行买了一套,最后陆知言说自己给钱的时候还生气。
在试衣间里咬着他的唇不放,逼得陆知言不得不退步,才抬手把他唇上的水光擦去,满意的走了出去。
从服装店出来,周炀又带着陆知言左转右转,进了一条小巷子,最后停在一家殡葬店门前。
周炀停下脚步,帮陆知言把帽子两边的耳朵往下扯了扯,护住陆知言的耳朵,又捏了捏他的耳垂,低声道:“在这儿等着。”
他大步走进去,不一会儿提着一个布袋子走了出来,也没告诉陆知言他买的什么,拉着他的手便直接离开了这家殡葬店。
陆知言有心想问一句他买这些干什么,可看周炀从店里出来后什么也没说,怕问出来有些突兀,便一路上也强忍着没问。
回去的时候周满福也在,她一眼看到了那袋子里的东西,有些惊讶,很快想起来,道:“周炀哥,你去祭拜叔和婶子吗?”
周炀只淡淡点了点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把头扭了过去。
周满福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她看了眼陆知言,似乎也想说什么,却又颇为忌惮的看了眼周炀,最后还是默默把头转了过去。
买完东西,一切都准备妥当,便已经到了大年三十。
陆知言跟着周炀忙前忙后这么多天,虽然说他也无非就是跑个腿端个东西,可还是懒洋洋的不想起床,就想瘫在床上睡觉。
可周炀一大早就起来了,窸窸窣窣把陆知言也吵醒后,还站在床边叫陆知言。
陆知言又气又委屈,他还没睡醒,闭着眼睛便要把被周炀掀开的被子拉上来,带着点鼻音骂他:“你干嘛呀?大清早的,还能不能让人睡觉了。”
他嗓音又软又棉,要是平时周炀听他这样说话,肯定也就任由他睡着再不叫了,可今天他格外的固执,又把被子掀开,一手抓住陆知言的腰拉着他坐起,趁着他迷迷糊糊的便给他把毛衣从头套上。
冰冷的手拍了拍他的脸,道:“醒了。”
陆知言气得不行,睁开眼便要打他,拳头却一把被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