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唰的一下变白然后转身捂住嘴冲入卫生间里。
加利亚连忙放下鳕鱼去敲卫生间门。
“萝丝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不一会随着呕吐声,萝丝断断续续地说:
“加利亚先生,不……没事…呕……我只是最近肠胃不好。”
“我去给你叫医生。”加利亚担忧地蹙着眉看着门。
“不……不用,不用看医生,我知道是什么病,家里有药,可以用。”
加利亚迟疑地放下敲门的手答应了。
她坐在餐桌旁等了一会,萝丝捂着肚子苍白着脸走出来。
“加利亚先生,我要请一下假。”
“没问题,你还好吗?”加利亚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随后担忧地看向萝丝。
“没事的。”萝丝唇色苍白地笑了笑。
不知为何,加利亚在她的脸上只看到了勉强和恐惧。
加利亚是迟钝的,萝丝这么说,她就没有再深想,也是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真正的女性有长久的接触的缘故,她对女性所有的一切都近乎一无所知。
她在战争期间见过那些衣衫凌乱的妇女们惶惶不可终日的空洞表情,不过那个时候类似的人实在太多了,如果她不狠下心做出抉择的话,类似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战争会磨砺人的心智,人类的一切道德在战争面前都只有撕碎的份,一个从来没见过战争的人会因为伤害他人而惶恐,会因为看见鲜血淋漓的场景而恐惧呕吐。
但是对于经历战场的人来说体现这一点的是麻木,因为见过太多人类丑恶的一面而麻木不堪,甚至对人类的生命都达到了一种极为漠视的程度。
加利亚无数次都在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她每一次都在想,如果当时做的不是那样的选择会不会让结局不那样的惨淡。
人总是在后悔和失去中度过的,没有人能预料到后面发生的事,因此命运有时候连选择的权利都不会给人。
所以,加利亚再一次在命运的作弄下没有抓住那正确的一方。
第二天,加利亚再次去骑士团报道,穿着华丽,长袖善舞的维克多过来打招呼,他毫不客气地坐到加利亚的旁边,支着下巴以一种看乐子的表情望着加利亚。
看他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加利亚也望向他等他开口。
“加利亚,你想必很受女人们的欢迎吧?”
话题扯向了加利亚全然无知的领域,在战争开始前加利亚只是个刚满16岁的小子,她虽然系统学习过交际舞,但是她跟随公爵参加的舞会都是极为正式,舞伴按照身份地位事先通气选择好。
在那样的场合下,加利亚只是礼貌又绅士的为女士们服务,因为她本身性别的原因,她通常和淑女们保持适当的距离。
而对全然不了解贵族传统的维克多来说,贵族们都是混乱的,他们这些贫民出身的雇佣骑士对那些他们祈望不到的生活都是通过艳情报纸之类的遐想。
见加利亚没说话,维克多继续用一种揶揄的语气说:“怎样?有没有年轻有钱的寡妇和名门的小姐和你暗通款曲。”
“没有。”加利亚微不可闻地蹙一下眉头说。
维克多满脸不信地说:“最近也不和我们喝酒了,不是新交往的小姐管的很严的缘故?”
“并没有。”加利亚一边擦拭着剑一边随意答复。
那种似有似无的微妙笑容再次浮现在维克多那张浪荡的脸上,他轻笑了一声:“是吗?”
加利亚一开始就知道维克多和她处好关系并不是怀有好意。
虽然维克多所有时候都是个极为健谈活跃气氛的人,似乎和这个人做朋友完全不发愁到无话可说的尴尬气氛,但同时维克多这个人并不纯粹。
就像现在,加利亚直觉卡里古拉又打算做什么了。
她转头直接看向他问:“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在那一瞬间,维克多脸上那种不怀好意的颇为自得的的表情慢慢隐藏起来,他煞有其事地说:“加利亚你还雇佣女仆了吧,虽然这样地位低下的女人们通常穷酸又倒胃口,不过她们往往比红灯区的小姐们更省钱。”
加利亚从来不愿意和他们说这些事情,并不仅仅是她本身就是女人的缘故,而是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侮辱比他们地位低的人的获取优越感的得意嘴脸让加利亚十分不齿。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加利亚面无表情地冷了脸色。
而维克多也似笑非笑的不绕圈子终于说出了正题:“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你那个女仆最近怀孕了。”
加利亚愣了一下,它大脑一片空白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的是萝丝?”
维克多爽朗地笑了两声:“她叫萝丝?和她的脸却不怎么符合呢。没想到吧,她一边敷衍你,一边和迪夫处的火热。不过这样的下贱女人总是这样,你也不要那么生气……”
加利亚面色迅速的阴沉下来,她冰冷地打断维克多的话问:“让萝丝怀孕的男人是谁。”
维克多有些意外一向软弱好欺的加利亚突然变了脸色,但是他马上干笑着活跃气氛:“哎呀,你知道的,一开始迪夫就看你不顺眼,这不我们私下打赌,他就去找你的女仆玩玩,没想到你的女仆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很容易就让迪夫得手了。”
“虽然迪夫做得不对,但是他是男人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坏了我们兄弟的感情。”
加利亚听不下去了,她站起来,将剑插回腰侧的剑鞘,面无表情地看向维克多,一字一句地问:“现在告诉我,迪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