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就出了城,珍珠坐在车内已经缓了心情,她想念娘亲,宋姨。但是她得乖乖听话,才能见到娘亲。
马车外,那两人目光交汇。此时,他们已远离城门,身后的城墙在飞扬的尘土中渐渐模糊。他们心领神会,高高扬起手臂,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狠狠抽在马背上。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蹄子狂奔。两人顺势跳下车,动作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珍珠在车厢内,忽然感受到车身剧烈摇晃,加向前冲去。她毫无防备,整个人向前扑去,双手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虚空。紧接着,马车像是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剧烈颠簸,她在车厢里东倒西歪。片刻后,外面传来马匹惊恐的嘶吼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体便突然有了悬空之感。
“哪儿来的狗东西,敢挡爷的路!成安,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嚣张的男声若隐若现,珍珠抱着自己的包裹意识逐渐模糊不清,好像看到有个人掀开帘子看到她了。
“爷,里面有个孩子!”
“爷,都说了您下次注意点,这身上的青青紫紫,看着实在吓人。”
“妇仁之见!爷要不亲自上,那群老油子肯服气?爷还等着什么时候皇阿玛同意,能上战场当个什么大将军,这就害怕了,嘶,轻点!”
“爷都要做大将军了,肯定是不会疼了。”
“爷这不是顺口了,轻点轻点。”
珍珠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双眼也酸涩无比。她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待视线清晰起来,却惊觉自己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这是一间布置奢华的屋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珍珠瞬间警觉起来,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顺着细微的声响,她看到房间的另一边有个男子正背对着自己在上药。他的身体微微颤动,似乎是伤口疼痛所致。察觉到珍珠的目光后,男子转过头来,看到珍珠正盯着自己,嘴角上扬,挑起一边的眉毛,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哟,这小丫头醒了。还记得叫什么吗?”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又有着一种独特的腔调,听起来有些不羁。
珍珠一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一慌,一下子用被褥蒙住头,只觉得心里直毛。
“那孩子醒了?”这时,之前那个温柔的女声再次响起。珍珠透过被褥的缝隙,看到女子转身,眼神里满是疑惑与担忧。
“喏,被褥底下的,爷好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见了爷就跑。”男子无奈地耸耸肩,话语里有些抱怨。
“好孩子,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可能是女子的声音太温柔,让珍珠一下子想到了何绵绵,她小心翼翼的扯开被褥,红着眼看着女子。她看着珍珠小小的一团,干脆伸手把人搂在怀里。
被她搂着,珍珠也慢慢放松下来,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爹爹带人要把自己送走,然后就是坐在马车里,中途马车跑的很快,一觉醒来就是这儿了。
女子垂,眉头轻皱,眼神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一旁的男子同样听见,忍不住嗤笑出声,女子顿时柳眉倒竖,瞪了男子一眼。
随后,女子轻轻坐到床边,让人送进来一碗温热的粥,脸上重新浮现出温柔的笑意,轻声哄着珍珠:“吃点东西吧,这样身子才能更快好起来。”
珍珠一大早出门就什么都没吃,后来又过了这么久,现在肚子的确是饿了,她犹豫了一下便慢慢吃了起来。待她用完粥,整个人像是紧绷的弦突然松开,身体和精神都放松下来,困意如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眼皮渐渐沉重,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爷有没有觉得,这孩子的面容与四嫂有些相像。”女子看着珍珠恬静的睡颜,用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然后转头对男子说道,并示意男子细细观察。男子原本漫不经心,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他凑到床边,摸着下巴的青茬,仔细端详着珍珠的脸。
“你这么说,的确是看着和四嫂有些相像,可是四嫂去年不是去世了吗?”
“妾身想要收养这个孩子。爷你先别着急,如此……”女子凑近男子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男子听着听着,眼睛逐渐亮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叫了一声:“妙啊!”
“动作轻点,这孩子还在睡呢!”女子连忙轻声提醒道。男子却毫不在意,依旧满意地看着床上的珍珠。过了一会儿,两人都离开了房间,只留下珍珠在屋内安静地睡着。
等珍珠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有个面善的侍女坐在床旁边的圆凳上,手中编织着什么东西。
“格格,您醒了,福晋特意交代了,等您醒了就去叫她。”
珍珠听了这话一下子愣住,格格是在见她吗,可是她叫珍珠,不叫格格啊。
侍女话落,就放下东西去了门口,和门外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没一会完颜端敏就走了进来。
“我们尼楚赫醒了,让额娘好好看看。”完颜端敏把自己和胤祯早就想好的借口说出来,说她们对珍珠一见如故,就想收养她,珍珠是汉语的名字,尼楚赫在满语里也是珍珠的意思,所以以后就叫她尼楚赫。完颜端敏看着珍珠迷糊了的小脸,又是说了好些话,珍珠听着就同意了。
“对外就说你爹为了救阿玛身陨,所以就做主收养了你。”
珍珠懵懂的点头,完颜端敏虽然心有算计,但是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样子,抱着亲了好几下。
“娘亲……”虽然被绕了进去,但是珍珠还记得何绵绵,完颜端敏估摸着,她的娘已经是没了,不然她爹也不会只送走她一人,但是看着珍珠,完颜端敏到底还是没有直接说出真相。
“你阿玛已经派人去找了,等养好病就带咱们尼楚赫去看看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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