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用。”林羽翼连忙后退,“三婶儿,我这里钱够,每个月奖学金够我生活了,我、我只是……”
只是想找到哥哥。
在三婶的叹气声和怜悯的目光下,林羽翼落荒而逃回到自家院子里。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前几天晚上,林羽翼还有心思看看书、写写卷子,今晚一点儿也学不进去,却又睡不着,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心脏在胸腔里乱蹦。
时间在她的胡思乱想中流逝,转眼便到了半夜,林羽翼听着屋外震天响的蝉鸣,终于迷迷糊糊有了点儿睡意。
“吱,吱,吱——”
蝉鸣此起彼伏,仿佛没有终末。
忽然,层层迭迭的蝉鸣声中,闯入了一声、两声、好几声极不和谐的“啪嗒”声,像是有人从高处落下,没稳住脚步的声音。
林羽翼本就没睡着,听到这细微的声音,她猛地抬头睁眼,望向木门处,脊背上瞬间起了汗毛。
堂屋的门已经被她死死别住,没有门缝,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可她直觉外面有人。
林羽翼浑身肌肉倏地绷紧,她能清晰感觉到基本上盗汗发麻的感觉,她悄无声息地,身形僵硬地,一点一点,往木板床下的方向挪了挪。
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缓慢,门外的蝉鸣异常清晰、缓慢,一阵接一阵,永不停歇。正当林羽翼快要放下警惕时,她终于听见了人声。
几个男人在外面低声交谈。
“房子里是不是压根没人?傍晚时就没看见灯亮!”
“管他的,把门砸开看看不就知道。”
堂屋里,林羽翼瞳孔倏地缩小,她的手一下摸索到床下,无比小心又无比迅速地握住一根长木柄——砍柴的小斧头。
她的手掌握住斧头柄,握得很紧,手心满是汗水,无声地将斧头从床下拖出来,紧紧抱到怀里,她全身止不住地抖。
尽管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林羽翼依旧死死盯着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咚”一声巨响。
有人踹到了门上,木门颤抖几下,抖落一阵灰尘,好歹没有散架。
“靠,还挺牢固呢。”外面的人骂一句,还没来得及踹第二脚,忽然听见不远处一阵狗叫。
“汪!”
“汪汪!”
一声声狗吠如黎明前的鸡鸣,接二连三,仿佛即将唤醒夜晚沉睡的村落。
“妈的小声点儿!别把村里其他人惊动了!”男人语气明显慌了。
林羽翼没有再听见第二次踹门声,但她听见门外噼里啪啦一阵响,随即,脚步声远处,狗吠声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