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这个人,平常看起来雷厉风行,不容人质疑,因此也没有多少人敢“质疑”朝晖。
但是,据孟涟瑜的观察,朝晖一点都不擅长欺骗,她是那种一撒谎就慌乱的人。
“你说你不认识他,那为什么一进门便收起了暗器?为什么当初会如此利落地翻进太傅府,这是谁教你的?又为什么会是从傅岭行军的必经之路的青海而来的?这些都太像了,你跟他。”孟涟瑜飞快的语气将朝晖打了个措手不及。
于是,朝晖听了这番话之后,便立刻跪了下来。
“大人”
“你不必跪,其实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他的人,我也不会如此放心地将你重用。”孟涟瑜让朝晖起来。
而后她转头看向一旁没有说过话的傅岭。
“将军,你下次安排人大可直接告诉我。”孟涟瑜盯着傅岭看。
只见傅岭微笑着转过脸,对上孟涟瑜不爽的眼神,而后开口。
“看来不该告诉阿晖‘翻她的墙不会被阻拦’的话。”
孟涟瑜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觉得他脸上的面具太紧,自己怎么扒也扒不下来。
他似乎不会恼怒,也不会伤心,更不会在乎他人已经崩到极点的情绪。
“体面”这二字,对他来说,似乎无比重要。
她无比希望,这个人至少对自己可以认真地回答,而不是如滑丝一般溜来溜去,企图岔开直面的情绪、蒙混过关。
孟涟瑜并非是愤怒,事实上,她也没有可愤怒的立场,毕竟傅岭也是出于关心,但她真正接收到这一点的时候,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不是平等又敞亮的相处模式。
她为此感到心累。
傅岭看到孟涟瑜的眼神,里面充满着愈来愈浓重的情绪,似是对答案的失望。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避开,而后低头又说了一句。
“今后,我会与你说的。”
“多谢将军好意。”孟涟瑜的话中饱含着疏远之意。
“夜色已深,又年关将至,想必将军也该第一时间探望亲长,我会派人将将军送回宰相府,就不久留了。”
孟涟瑜朝着傅岭一颔首,便进了里屋。
傅岭看着孟涟瑜离去的背影,觉得她似乎是真的想要跟自己疏离。
孟涟瑜躲在房间中,没有点蜡烛,周围很暗。
她就静静地坐在床边,思考着这一切。
被动感在这段关系中,充斥在她的身旁,她只能承受着别人的“好意”,而自己却没有任何机会去帮助和作为。
疏远似乎是唯一的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