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走了进来,一股血腥味冲进了孟涟瑜的鼻腔中,呛得她皱了皱眉头。
傅岭并没有离开。
“怎么,我这府上有你的人,便可以随心所欲了?滚出去!”孟涟瑜撂下话。
只见傅岭听了这话之后,并没有任何动静,他就定定地站在原地,缓缓开口。
“孟涟瑜。”傅岭轻轻地说出这三个字。
“!”孟涟瑜第一次从傅岭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一时间有些震惊。
她并没有印象,曾告诉过他自己真实的名字。
“你怎会知道”孟涟瑜惊讶道。
“你信中有写到,第三封信的信封上,有你没注意留下来的署名,虽然被你划掉了,但是我还是放在烛光下仔细辨别了出来。”说着,他从怀中掏出来了一迭信封,“在行军路上和战场上,我发觉自己被人盯着,所以不能给你回信,恐被拦截,伤及你的性命。怕你焦急,所以一打完仗变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将信给你,这是我的回信。”
孟涟瑜听了这么一大段话,只被几个字吸引了,什么叫“被人盯上”?
“是皇帝在监视你?还是西域的奸细?”孟涟瑜问道。
“是我父亲。”
旧日隐疾
“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接受你的关心,我已经因为这个失去你一次了,所以我只敢在暗处悄无声息地尽我所能保护你而不是回应你。”
傅岭在黑暗中诉说着,仿佛只有在看不见光的地方,他才敢将自己的心剖开,坦露在孟涟瑜的面前。
孟涟瑜听了这话之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其实能明白傅岭的意思,如果靠的太近会伤害别人,倒不如不见。
可是,令孟涟瑜困惑的是,为什么傅永清会派人监视傅岭。
其实如果换个词,换成派人“暗中保护”傅岭,或许更妥帖,因为关心自己儿子的生命安危是无比合情合理的。
但是,傅岭竟然也用了“派人盯着”这个词在傅永清的身上,那便颇为离奇了。
傅岭是宰相的儿子,并非政敌或是对手,即使他怀疑自己的儿子跟儿时的侍女有染,派人到西域去监视未免也太大费周章。
并且,这让孟涟瑜想起一件事情。
当日皇帝宣布让傅岭出兵的时候,傅永清的行为很是奇怪,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当下在皇帝面前表现得无比“悲痛”,但是在后来的殿外,他更多的是“气愤”,并且在出兵之前,都没有见到这位宰相大人的踪影。
思来想去,孟涟瑜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宰相不信任傅岭,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忌惮,仿佛傅岭逃脱了他的眼皮便会惹出什么事一般,因此他对傅岭有极强的掌控欲。
孟涟瑜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逐渐能看清傅岭的神情。
那是她没有见过的破碎,仿佛遥远的伤口重新撕裂,流出尚未冷却的毒血。
孟涟瑜叹了一口气,而后上前一步,轻轻拽过傅岭的手臂,用双手轻轻摩挲着,手掌的温度触碰在冰冷的铁甲上,引得她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