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决定支持秦王,给他加把火。
“将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到右相手里,将它呈给大汗手里。”
“是。”
乌尼尔又嘱咐了亲卫去打探了消息,才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丫鬟。
这丫鬟是派去侍奉周案和的,虽然乌尼尔对周案和没什么好感,但她作为周氏女还有大用处,索性也派了人去安置侍奉,同时也能监视对方。这会儿丫鬟求见,多半是为了周案和之事。他挥手让人进来,丫鬟进来后,言说周案和闹着要洗澡,让厨房烧水,取大澡盆放在西北角的仓房,她要沐浴。
乌尼尔心里琢磨着接下来的安排,对于周案和这个他手里的人没当回事,洗澡沐浴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让人去通知殷朝云的人,还嘟囔了一句:“中原女人真是麻烦!”
周案和拿着换洗衣物大摇大摆的跟着丫鬟去仓房,她让人等在门外,几个丫鬟互相看看,脚都没动:“我们伺候夫人沐浴。”
周案和故意生气道:“我不用。你们粗手大脚,我怕磨坏了皮肤。出去!别让我说第三次。”
几个丫鬟看她真生气了,到底是习惯性听候命令,低着头鱼贯而出。
周案和撩了一下水,故意道:“这水有点凉,再端点热水来。”
立刻有丫鬟提了热水来,周案和当着她的面试了试水:“再提点热水。”如此几次反复后,丫鬟们也确信她在沐浴后,也放松了警惕。
周案和看了看外面的看守丫鬟,轻轻敲敲竹盆,蒙庭莳很快闪身出来。
他脸色黑着,遮挡着快速给她换了一身丫鬟的衣服,才道:“下次不许当着人面脱衣服。”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女人也不行!”
他动作很快,帮她穿戴好后,打量了一番才轻轻咳嗽了一声。而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除了脸型和她不大像,其余身形五官姿态都有八成相似,尤其在昏暗的夜里更看不出区别。
“你随着这波丫鬟一起出去,在二门拐角的地方,藏在石头后,一刻钟后有丫鬟去后厨,你跟去后厨,后厨后门可以直通大街,出了后门街拐角的地方有个靛蓝色马车,常风在那等你,他在街里开了一间客栈,你去客栈等我,一切等我出去后再斟酌。”
“你不出去?”
蒙庭莳眉毛微挑:“乌尼尔劫掠我妻室,难道我不该讨些利息?”
周案和就知道他没那么善罢甘休,可这到底是殷朝云的地盘,她有些担心:“这里是殷朝云的地盘,你别轻举妄动。”
“放宽心,我还能不晓得这里面的轻重缓急。”
那倒是,没人比他会权衡了。
周案和没有再多言,再者说了,他还能如何,大不了就是将人蒙上麻袋打一顿出出气,哪里晓得他干了这么一票大的,以至于后来想起来恨不得锤开他的脑袋,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人格分裂症,表象和内里差了十万八千里。
夜凉如水,银月似弯弓。
周案和顺利的上了马车,常风麻利的调转马头,黑夜之中急速前行。折腾了许久,她也累了,到了客栈客房倒头就睡,常风习惯性的守夜,还好一夜安稳度过。
周案和在客栈住了三日,到第四日傍晚的时候,蒙庭莳总算来了,身后跟着十几号人,与他往日的随侍不同,这些人脚步轻盈训练有素,明显是军队出来的特殊队伍。
周案和看了蒙庭莳一眼,对方给了她一个颜色,她秒懂。
一行人简单休息了片刻,打点了些干粮水以及些必备伤药,常风雇了马车,吃过晚饭就趁着夜色离开了清乡直奔山西。
“我们不用跟着他们?”周案和以为趁夜色掩护是为了跟踪殷朝云,没想到他们的行程完全是自己掌控,目的地是直奔山西。
“不用。殷朝云回京都了。”他道:“毛家老太爷病危,她这个孙媳妇有什么理由呆在外面?”
“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日。”那就是她消失后的第二天。
“她这么痛快的回了京都,是不是和乌尼尔谈妥了?”
“应该是。”随后得意道:“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谈妥如何,不妥又如何,总归是一场空罢了。”
“毛家人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吗?”
蒙庭莳想了想:“应当不知。虽然不知道,但是毛老太爷心中当有疑虑。”那倒是,毛老爷子一辈子经历两次皇权更迭,敏锐度定然比一般人强。
“毛家会支持秦王?”
蒙庭莳摇摇头:“毛家不一定全部支持秦王,但内部一定有秦王的亲信或眼线,毛家是大族,世代居住京都,家族宗族庞大的好处就是势力蔓延深且范围广,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好完全掌控,每个人利益点不同,考虑过后的选择就会有不一样,这也是殷朝云选毛家的原因。”
周案和点点头,随后想到自己的处境:“你就这么去了山西,蒙家怎么办?”
“贤妻果然体贴,此时此刻还关切为夫。”
周案和顿时黑脸:“好好说话。”
蒙庭莳摇摇头:“秦周秦大人总会帮我传达,父亲自然理解我的用意。”
“秦周?你说秦周,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如此和谐?”随即摇头:“不对啊,秦周他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他怎么会跑到京都去?”
“不是他想去,是他不得不去。”
秦周当然想去寻找失踪的周案和,可他一手里没有人,二对这个地方几乎是两眼抓瞎,空有心力不足,即便有暗标他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更雪上加霜的是他居然又中毒了,冯太医诊脉过后言说要回京都太医院,寻找两味药材,秦一又怕他出现意外,坚持要带他回京治疗,秦周再有什么想法也等同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