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上云脸上挂着笑,瞅着苏老大开了腔:“苏老大,咱先得把话挑明,我家那些个物件可都是新置办的,村里乡亲们都能给我作证。那些桌椅板凳、陶瓷盆罐,全被你们给砸了个稀巴烂,就赔二百两吧……”
乔上云这边话还没落地呢,一个汉子“噗”地啐了一口,横眉竖眼地把话给截了:“呸!合着你在这儿跟我哥几个算起账来了?你家那狼崽子咬死了我兄弟,我没把你揍成肉饼就不错了,你还敢在这儿讹钱?你可别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了。”
乔上云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眼睛盯着那汉子说:“你兄弟放火烧了我家柴房,把我家仓库都给弄塌了,把我家聚财风水给破坏了,这损失那能用钱算得清吗?”
苏老大一听这话,脸涨得通红,跟个熟透的番茄似的,怒吼道:“你少在这儿放屁,什么聚财风水,那都是糊弄人的鬼话。我兄弟人都没了,还有啥能比人命更金贵的?”
这“聚财风水”四个字一冒出来,村民们就跟炸开了锅似的,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这议论声都盖过了大冯氏母子的哭丧声。
大家伙都知道,自从乔上云嫁给陈墨尘,那陈墨尘家从村里最穷的一家,一下子成了最富有的。
乔上云还把赚钱的营生送给村里,让大伙都能挣着银子。
再加上白氏的瞎眼都好了,还有门口站的笔直的陈墨尘,大伙心里都犯嘀咕,不得不信这聚财风水。
“上云,你找的哪个大师给看的风水啊?能不能给咱说道说道,也让大师到我家瞅瞅风水呗!”有个村民笑嘻嘻地凑上前去。
人嘛,谁不想大财啊?有一个人开了这个头,就跟那雨后春笋似的,两个三个都跟着问。
没一会儿工夫,乔上云就被大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盼着风水大师能到自个儿家去。
乔上云摆摆手,示意大伙先别吵吵,等她把自个儿的事儿处理完再说。
“苏老大,我这几个月的变化,大伙可都瞧得真真儿的。这聚财风水既能让主家财源广进,又能帮着消灾解难,要我说价值连城都不为过。你们把我家砸了个底朝天,你兄弟还把我家聚财风水给搞坏了,我跟你们要两千两银子,那都是便宜你们了!”要不是看在他是庄稼人的份上,非得狠狠敲你们一笔,不讹个万儿八千的,哼,算你们运气好!乔上云滴溜溜转着眼珠子,脸上挂着狡黠的笑。
苏老大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又想起自己以前听到的那些事儿,再瞅瞅乔上云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头也有点犯嘀咕,不禁信了几分。
可他们今天是来,就就是要银子的,哪能倒掏银子出去啊?再说了,两千两银子,他们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
“你……你别在这儿吓唬人,等衙门的人来了,有你好看的。你要是不想蹲大牢被砍脑袋,就乖乖出钱和解。”苏老大梗着脖子说道,可那眼神却有点虚。
乔上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嘿!别等了,我这就陪你们去衙门走一趟,到时候谁给谁掏钱,谁在大牢里蹲着,还不一定呢,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就在这时,人群“哗啦”一下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四个衙役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来。
衙门们身后跟着陈富举,看来陈富举昨天不是畏罪潜逃,而是跑去衙门恶人先告状了!
乔上云看着眼前的衙役,领头的那个衙役二十来岁,眼前的衙役,身材中等,体格精悍。头戴一顶玄色硬皮平顶帽,帽顶中央嵌着一枚锃亮的黄铜帽珠。
身着一袭藏青色紧袖差服,衣料厚实,领口与袖口处用深黑色的粗线绣着简单的回纹图案,彰显着公门身份。腰间束着一条宽约三寸的黑革腰带,带上挂着佩刀、锁链、捕牌等物,随着他的走动出轻微的撞击声。
其下着黑色窄腿束脚裤,紧紧扎进一双齐膝的黑色长靴中。
再看面容,他长着一张国字脸膛,浓眉如墨,眉下一双虎目,目光犀利而警觉,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整个人透着一股冷峻肃杀之气,活脱脱一个“冷面判官”。
“谁是乔上云?”衙役声音冷冽,好似三九寒天里的西北风。
陈墨尘一个箭步上前,抢在乔上云出声之前,稳稳地挡在她的身前,朗声道:“我是陈墨尘,是乔上云的夫君。”
衙役乍见这仪表堂堂的男人,不禁微微一怔,虽只是瞬间,他便迅调整好状态,“能说说这里生了什么事吗?”
“官爷,我来说。”陈老太忙不迭的“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那脑门磕在地上跟敲鼓似的,先给衙役行了个大礼。
“说。”衙役依旧冷若冰霜,惜字如金。
陈老太开还是那套说辞,说乔上云养狼为祸村里,放狼伤人,把自家儿子给活活咬死了;说她既是杀人犯,又是忤逆不孝的畜牲,按她的意思,乔上云就该被千刀万剐。
衙役悄悄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陈墨尘,接着用手半掩着嘴唇,假意咳了咳,“王氏,你口口声声说乔上云放狼伤人,你有什么证据?”
陈老太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目光偷偷瞄向陈富举。老头子不是说,他给了儿子银子打点衙门的人,会处理好这事情的吗?怎么突然要起了证据?
“有证据,我儿的身上遍布狼牙印,有好几处的肉都被活生生地撕掉了……还有那狼,村里大家伙儿都能作证,乔上云家养的那条大白狗,哪是什么狗哇,分明就是狼……”说着说着,陈老太又开始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行,既然你有证据,等大人来了,你就一五一十地说。”衙役扯着嗓子喊道,表情严肃。
这话一出口,大家开始议论,这意思是县太爷也要来?这可不得了哇!
众人一听县太爷要来,立马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仪容,准备迎接县太爷。
这时,村长气喘吁吁的跑来,它先给衙役拱手作揖,行完礼后,又张罗着让人去搬凳子出来。
“村长爷爷,我家都被人砸了个稀巴烂,哪还有凳子,就辛苦各位大人站着审吧!”乔上云嘴角挂着笑,眼睛里却透着一丝狡黠。
苏老大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暗暗叫苦:这可咋整?
他本想着带着兄弟们躲在远处静观其变,可丁大那眼神跟钉子似的,死死盯着他们,赵长生又领着几个孩子,把出口堵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只能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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