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色非常像是“bug面板上”数字的颜色。
但她没法考证这件事了,当她打开自己的面板时,bug面板上的数字又变成了那个灰色的0,在她没看的这段时间里或许发生过什么变化?
毫无疑问她把它漏过去了。在当前这个关隘,她分不出手去细究。
事情太多了。
战后的城墙需要修葺,受伤和死亡的士兵家属需要安抚。
嬴寒山被嬴鸦鸦牵着找到了那个保护她的女人,她有一张她熟悉的面孔。
黄三玉,那个胆怯的,不敢上公堂的女人,怕她黄色眼睛而不敢跟她说话的女人,在那个深夜保护了与她没有干系的女孩。
浆洗铺子的老妪收留了黄三玉的儿子,县里赞扬她勇毅,给她置办棺椁与她丈夫合葬。
婴儿的哭声一遍一遍敲击着云霄,嬴寒山在这哭声里感到虚弱和晕眩。
仙人是不会感到虚弱的,仙人总是强大而傲慢,可她现在觉得自己无比虚弱。
十二月渐晴的天幕下,一道快马向着正逐渐恢复平宁的淡河城跑来。
骑手衣上满是尘埃,马向外吐着沫子。城防官伸手要拦,骑手立刻扬起鞭子作势挥向他。
“传襄溪王殿下谕!”
“淡河县城县令裴纪堂,即刻动身前往觐见述职!”
公羊古
襄溪王的王邸在乌什,离淡河城十日的车马,嬴寒山的建议是别去。
在裴纪堂上车之前她拉住他问了两个问题,一者是襄溪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二者是他觉得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前者裴纪堂给了个相当暧昧的回答,和之前谈话里提到的一样。
“他是个我尊敬的长者。”
“我”,“尊敬”,没有一个字提及这人本身的人品,裴纪堂眨眨眼睛,脸上只有四个字为尊者讳。
而第二个问题,他没有给她回答。于是为了他活着回来,现在嬴寒山在他的马车上。
“长子,先皇他哥,名声特别好听,夺嫡里闷声不响。膝下三个儿子,至今不立嫡不立长一碗水端平。”嬴寒山用手指戳开一点帘子看马车外的光景,又回过头来看裴纪堂,“没提拔过什么年轻俊杰,也不喜欢你。”
“老板,你知道这样的人在我这里是什么评价吗?”
老奸巨猾,嫉贤妒能,还苟。
她没说出来,她猜裴纪堂忌讳她直接说这件事,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不然他不会不给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你明哲保身且不喜欢能力出众下属的上司,在你危难关头一声不吭,危机一解决就把你一个人叫到他地盘去,不管是在十一还是二十一世纪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乌什原本叫乌石,有人说这片土地之下有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盘,随着紫微星的升落而转动,如同朝拜,所以这地还有个名叫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