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的疼痛包裹着他。
这一下,不见血,却比刀划开肌肤还要疼,疼的他发寒。
贺谦走到客厅门口时,回头看,周徐映弓着身体,脊背内曲,难以遏制地颤动……
周徐映,在哭。
贺谦鼻子涩的厉害,一低头,回了卧室。
他躺在床上,把自已埋进被窝里,掰着指头数,不知道数什么,就数周徐映做的事,对他的好和不好。
贺谦彻夜未眠。
数了一夜,他也没掰扯清楚。早上一听见屋外有响动,他立马拉开房门出来。
管家正要敲门,手还僵在半空上,“贺先生……早?”
“早。”贺谦往外走,“周徐映呢?”
“少爷很早就去公司了,陪您下县城的保镖在楼下候着了,您吃了早餐就可以出发了。”
“哦……”贺谦心灰了灰。
他洗漱后下楼喝粥,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周徐映走的好快。
今天是周末,也要上班……
贺谦撂下筷子去了集合地——律所门口。
这次是乘坐大巴去往县城,保镖后车随行。律师在车上笑着与志愿者们闲谈,问到贺谦时,贺谦语气敷衍、应付。
他不知道周徐映的伤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当下的担忧算什么。
他不想在一段无法定义的关系里,去定义一份情绪。
贺谦没有留在周宅。
贺谦的爱不吝啬,但不会只给一个人。
贺谦不会因为周徐映的伤,放弃这次的法律援助,这是贺谦想做并且意义深远的事。
……
大巴抵达县城,支好棚架,是早上十点半。
陆陆续续的有居民排队过来咨询,贺谦准备了一个笔记本,记录律师提供的方案、咨询内容。
间隙,他给周徐映发了短信。
贺谦:【去医院了吗】
这条信息,到傍晚都没得到回复。
团队正收拾东西,准备回酒店。一位老奶奶跌跌撞撞的拿着一包文件袋走过来,衣衫褴褛,银发斑白。
“诶诶诶……”老奶奶摔了一跤,文件飞出去,她慌张的捡,拍干净,膝盖疼得腰都直不起来,只顾着往这边跑。
贺谦率先过去扶她。
老奶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抓着贺谦的手痛哭涕零地说:“我老头在工地上摔了,腿残了,现在赔偿款都没给,我上门要,下跪……他们都不给。”
她抹着泪水,“你帮帮我们吧……好心人……没有这笔钱,我家老头子连医院都去不了!”
带队律师走过来,耐心替她看了资料,里面全是医院的片子和纠正单。
“医院的片子没有用,姨,你有单据吗?劳务合同有吗?”
“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单据……我从村里来的,我不认识字,我走了好久……你们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