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添看了蒋曜一眼,听出来他语气中的醋意,无奈地握住他的手挠了挠手心。
蒋曜一下就抓紧了段添的手,在桌子的掩盖下,两人十指相扣。
“稳重点月亮哥,”田文不赞同地看着他,“骄傲使人自负懂不懂?”
蒋曜:“……”
一群人听见田文喊蒋曜月亮哥发出狂笑。
晚上训练完王昊又来接北极星去吃饭,顺路把段添和蒋曜给捎上,都捎上了顺便也喊段添和蒋曜一起把饭给吃了,总之就是一个顺。
段添无语地挖苦他,“耗子,你这进展不行啊,这么久了你的行动就只是带星姐去吃饭吗?”
“没有没有,”北极星坐在副驾驶帮王昊说话,“小王还带我出去玩过几回,挺有意思的。”
“小王。”段添被这称呼幽默到了,偏头憋笑。
“星姐,怎么又喊我小王了呢?”王昊叹了口气,“这名儿跟小学生似的。”
“噢喊习惯了脑子没跟上,”北极星笑着说,“小王多可爱呀。”
透着后视镜,段添都瞥见了王昊被北极星撩红的脸,兄弟之间的默契让王昊的视线也瞥了过来,段添无声地说了句,出息。
王昊愤愤地瞪着他,但突然发现,蒋曜牵着段添的手。
他愣了一瞬,也没多想。
碍于北极星生理问题,王昊订的是一家汤锅,大冬天的从冷涩的外面进来,暖烘的大堂让人身体回暖,很舒服,王昊对服务员报出预约的包厢号,四个人跟着服务员上楼。
在吃饭的时候,王昊终于品出来段添和蒋曜之间的不对劲了,他给北极星盛汤,蒋曜也给段添盛汤,他用漏勺给北极星捞骨,蒋曜也给段添捞骨,不是,你俩就只是队友关系需要这么暧昧吗?
王昊有一种自己兄弟被拐跑了的别扭感,闷闷不乐的,聊天他也没怎么插话。
“你俩没给他说?”趁王昊上厕所之际,北极星小声问。
“还没,”段添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这个倒也是,”北极星了然地点点头,“你俩在一起我们都惊了一大跳,更别说小昊了,你跟他玩得又那么好,说了他指定炸。”
“所以我有点害怕,”蒋曜说,“害怕告诉他我喜欢添添还跟添添在一起了,他直接会把我给撕了。”
“你也有今天啊蒋曜。”北极星稀奇地啧了声。
包厢门被推开,王昊沉着脸走进来。
他也没落座,就直挺地站在蒋曜面前,低气压一键三连,“你说你喜欢谁?跟谁在一起了?再说一遍?”
要说蒋公子这十九年的人生有什么让他害怕的,在还没遇见段添之前,他会大放厥词说,没有,一个都没有,能让我害怕的话我直接倒立洗头。
现在面对王昊的压迫,他再也没有了强硬的气势,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还是保持沉默。
有害怕的。
害怕段添不开心,害怕段添不健康,害怕段添离开他。
“耗子——”对于突然而来的意外,段添也没想到会以如此戏剧的方式让王昊得知他和蒋曜的事儿,结果他刚一开口,王昊举手打断。
“添儿,我问他呢。”王昊沉着气儿说,起伏的胸腔能看出他极力压制的怒火。
蒋曜站起身,和王昊平视,他身上一直都有一股子傲气,就像麦子上面的锋芒,尖刺得紧,段添很早就发现蒋曜这股气势了,但只是察觉从来没有说出口,现在他却浑然感觉不到蒋曜的尖锐,反而收敛了很多,眼皮半耷拉着,是一幅要谈话的真诚神情。
“我喜欢段添,我们在一起了,”蒋曜看着王昊嗓音不疾不徐地说,“没多久,就是段添生日那一天。”
“你他妈!”王昊想去抓蒋曜的衣领,可他到底还是顾及着在包厢里吃饭,并且还有段添和北极星,所以忍下冲动,在手抬起来半空时又猛地放下,紧握成拳贴在身侧,“你是同性恋为什么喜欢别人不行偏要喜欢段添?”
“认真来讲,我不是同性恋,同性恋天然弯,可我不是,”蒋曜说,“你要让我喜欢上其他男生那一定不行,在没遇见段添之前,我没有对任何人有过感觉,这么说你可能不信,男的女的都没有,只喜欢上了段添一个人,就是这么怪。”
段添有些讶然地看着蒋曜。
“这个我可以浅浅作一下证,我和蒋曜认识一年了,他从没有对人像对添添这样上心过。”北极星在一旁微微地开口,“当然仅限于他当我队友的这一年哈。”
“你从好久对添儿有这种心思的?”王昊重新坐回到北极星旁边,眼眸审视地盯着蒋曜。
见王昊坐下了,蒋曜也坐在椅子上,中间是汤锅冒着白气儿,仿佛是谈判上的分界线,在场的就只有北极星在默默地吃,末了,她还招呼段添,“吃啊添添,他们对峙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
段添拿着汤勺喝汤,眼神没放在两个男生身上,但还是竖着耳朵在听。
“啊,两三个月前吧,在他才搬来帝景湾的时候,”蒋曜如实说,“要说发现自己的心思,就是去海南团建,那时就已经很明确地知道我喜欢上他了。”
王昊操了声,“添儿你呢?他有没有强迫你?或者是逼你什么的?我真的哎哟,怎么我稍不留神你就被他给拐跑了呢?”
“没有强迫,也没有逼,”段添看了眼蒋曜,“我先开始的确是不喜欢他的,但是他对我挺好。”
“人都是会伪装的,”王昊叹了口气,直白地当着蒋曜的面儿说,“你就是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