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放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吩咐道:“给她些银钱,送她出上京,永远不得回来。”
“主子?”李坤不是很赞同,斩草就要除根,不能遗留后患。
江放却很坚持:“我答应过她的父兄要好好照顾她的。告诉她,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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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风院。
姝音沐浴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裙,可她总觉得鼻息间还能闻到那股浓厚的血腥味。
“——呕。”她捂着唇,胃有些难受。
陆承舆担心地看着她,提议道:“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杜姨娘就死在她的怀里,血流了她满身,万一被吓出病就不好了。
姝音从阿满手中接过茶,连着喝了几口,清新的茶香在齿间漾开,终于能压下那阵让人恶心的感觉。
“不用了,我没事,只是有些晕血。”她淡淡解释。
陆承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
可姝音却主动开了口,“杜姨娘的事,你怎么看?”
陆承舆下意识皱眉,嫌恶地说道:“毒杀主母,罪不容诛。”
姝音并不意外他这么说,只心里又冷了两分,质问:“你为什么不想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们陆家没有为了银钱给琬姐儿定下那样不堪的亲事,她又何至于去杀人?”
他召见了她的夫君
陆承舆的眼里流露出一抹不悦的神色,不喜她说“你们陆家”的口吻,仿佛她不把自己当陆家人一样。
“你是我陆家妇。”他强调。
姝音暗暗白了他一眼,这是重点吗?
“我想说的是府上对庶女的婚事应该更上心一些,不能只为了利益,也要顾及到她们的终生幸福。不然外边说起来,对陆家的名声也不好听。”
陆承舆赞许地看她一眼,很是认同她的看法,之前是他太过专心仕途,太理所当然把家里的事都交给女眷打理,忽略了她们眼界的局限。
要是真给陆家女定下那样不体面的一门亲,就算只是庶女,他们陆家在仕林的清流名望也将毁于一旦。
想到印子钱的事也是姝音派人解决的,陆承舆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看来她还是有当陆家妇的自觉的。
陆承舆毫无预兆地抚上姝音的手,柔声道:“这次多亏了你。放心,我以后会多关心家里的事。如果有任何疏忽的地方,你也可以提醒我。”
他们夫妻同心,陆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姝音抽出自己的手,心道他又犯病了,但为了两个妹妹的婚事,还是耐着性子道:“三妹妹的婚事,你们想怎么做?杜姨娘之前就给她娘家写了信,杜家人应该已经在来上京的路上了。”
说完,生怕他会反对,又瞪着一双亮晶晶的杏眼提醒道:“借据和借款是我费心拿回来的,祖母说会答应我的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