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笑了笑,说道:“你这个人啊,是个好人,就是爱冲动,你要是不爱冲动,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你想走当然中,可特拉维夫胡椒你可带不走。”
石小闷梗起脖子:“我带来的胡椒,我为啥带不走啊?”
小敏:“你当然带不走啊。”
石小闷:“冇这个道理!”
小敏:“那我就给你讲讲这个道理。结婚要结婚证吧?离婚要离婚证吧?这是少不了的法律文书,你别忘了,你掂着特拉维夫胡椒来跟我合作,咱俩是签过法律文书的,你说走就走了?退一万步说,你就是走了,我照样可以去特拉维夫,把那里的胡椒弄回来啊,你说是不是?我的闷儿哥。”
一听这话,石小闷顿时就像泄气的皮球,嘴里“扑哧”一声,声音瘫软地说道:“老妹儿,你这是要把哥哥给逼死啊……”
小敏:“我可冇逼你,结婚和离婚还不大一样,结婚是两相情愿的多,离婚是一相情愿的多,你说是不是啊?”
石小闷哭丧着脸:“是不是你都说了。”
小敏:“那你就按我说的办,先一相情愿,再两相情愿,中不中?”
石小闷起身上前,一把将小敏抱在了怀里,上口就去亲小敏的嘴,被小敏躲开。
石小闷:“咋啦?不是两厢情愿吗?”
小敏用手指了指店门,小声问道:“门锁好冇?别再让人瞅见。”
石小闷撒开小敏,朝店门走去:“我眼望儿就去把它反锁上,保准让谁都进不来!”
店门被锁牢稳之后,石小闷走到小敏跟儿,一把将她抱起来,就向自己睡觉的隔断走去,小敏在石小闷的怀里轻声问道:“你多少天冇干那事儿了?”
石小闷:“你多少天冇干那事儿了,我就多少天冇干那事儿了。”
小敏:“那咱俩今个就把那事儿干得劲。”
石小闷:“中!”
整整一下午,阳光在慢慢消失,石小闷和小敏俩人在隔断里,犹如干柴烈火,云山雾罩,昏天黑地。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碰撞在一起冒出的火花照样很灿烂耀眼,汤馆安静的大厅里,回荡着肆无忌惮的叫喊声,这种人性的叫喊,似乎是这俩人在向同一个世界发出同一个最完美的声音——合作愉快!
…………
石小闷和老婆离婚了,朗朗利利。不过俩人在离婚之前达成了一个共识,先不告诉身患帕金森病的石老闷,离罢婚后,老婆还在石家住,该咋过日子还咋过日子,一切照旧,反正在外面上技工学校的儿子也大了,冇啥可操心的,等儿子毕业后找一家工厂上班就完事儿了,家里就剩下一个吓吓瑟瑟的老头儿和一个老娘,俩老人该照顾还咋照顾,能让老头儿多活上几年,别让他知这个家已经名存实亡。
很奇怪的是,冇离婚之前,石小闷只要回家,两口子几乎冇一次不磨嘴斗气,离罢婚之后,石小闷只要回家,俩人却相互彬彬有礼,说话和干活儿都可有眼色,还能相互体谅,问寒问暖,用石小闷对小敏的话说:“真气蛋,这也不吵不闹了,说话也客气了,也懂得互相谦让了,你说气蛋不气蛋。”
听石小闷这么一说,小敏醋醋地说:“那恁俩再合婚吧,反正我还冇离婚呢。”
石小闷:“装孬了不是?你信不信,俺俩要是一合婚,比以前吵得更凶。”
小敏:“那为啥离罢婚就不吵了呢?”
石小闷:“贱呗。”
小敏:“还不是一般贱。”
石小闷:“你别说我贱不贱了,我是把婚离掉了,你啥时候能离掉啊?”
只要一说到这儿,小敏就哑语,这种被叨住麻骨的滋味很不好受。是啊,别管石小闷离罢婚后咋样儿,但在俩人发生那种关系之后,人家说到做到,并且在第一时间就把离婚证亮在她的面前,以示言而有信,说到做到,而自己却还是遥遥无期。
小敏半烦地说:“我给那货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那货冇说不离,也冇说离,就说等他回来再说,我有啥法儿,总不能让我窜到埃及去找他离婚吧。”
石小闷:“事儿不大,你看着办,反正眼望儿亲戚朋友都知我已经离罢婚了,就等着跟你结婚,再这样拖下去,我总觉得是夜长梦多。”
小敏:“夜长梦多个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石小闷:“这倒不是。”
小敏:“那是啥?”
石小闷:“等得翘急。”
小敏:“翘急啥翘急,谁不知咱俩好,就连李枫都知道咱俩的事儿了。”
石小闷:“谁知道都白搭,你拿不到那个离婚的小本本,咱俩就不能敲明亮响地在一起过日子。”
小敏:“眼望儿咱俩也冇偷偷摸摸的啊,你去俺家恁多回,不是还让俺公爹碰见过嘛,他不是都睁只眼闭只眼了嘛。”
石小闷:“章兴旺睁只眼闭只眼,是他觉得他儿输理,他章家亏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