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推开他,而是拉着他,让他低下身靠近她。
“对我做,你想做的事情。”
她的声音仿佛和另一道也属于她,但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声音重迭在一起,另一道来自几天前,卿岱第一次“梦游”的夜里,她在他的房间里,在他的床上,同样也是被他压制,但是是背对着他。
两个声音说的话大致相同。
那时她侧着脸,伸出舌尖,才能亲吻到他落在床头的影子。
可现在他的影子就在她的身上。
她一开口,就能把他咬住。
她的字音咬得很轻,根本不急于享受就在她嘴边的猎物:“就像你画的那些画一样。”
厉酆的背紧绷弓起,握着她的手稍微不注意,可能就会捏断她的骨头。
“可是,好像不太够。”卿岱把手放下来,她没放开厉酆的手,厉酆也一样,可他没有阻止她这么做。
他看着卿岱,她没说错,确实不够。
她目前欺骗他的这些,不足以让他放下他虚伪的道德感,抛弃原则。
她是什么时候看透他的?厉酆皱起眉,很快又放开,双眼凝着她的眼睛。
像那次一样,他根本无法从她的眼睛分出现在的她是清醒的还是异常的。
可能从第一次以后,她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也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异常”。
卿岱没管还抓着她手腕的厉酆的手,摊开手:“把你的木仓给我。”她稍微咬重了“你的”两个字。
厉酆没有动,卿岱耐心地摊着手:“下一次我们见面,你就会有足够的理由了。”
厉酆看着她的眼睛,握木仓的手慢慢放开,木仓从他手中换到她手里,卿岱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这回轮到她在他身上找合适的位置。
一手拿木仓抵在他身上,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木仓声泯灭在消音装置中,只在她和他靠近的身体间发出他们能听到的响声,厉酆没有注意那个熟悉的声响,他在听她开木仓时,起身在他耳边说的话:“希望你还能活着来见我,那时候。”
“厉先生。”疼痛再剧烈和血液一样,都没溅落在她身上,他给她准备的睡裙依旧洁白,她落在他脸上的唇在痛楚里是那么轻,却让他记得最深,和她比亲吻更轻的声音一起,永远也不能忘,“你可以把你所有的肮脏不堪展示给我,作为差点害死你的罪人,我会好好承受的。”
怎么会有人,用一句话,几十个字便踩中他最隐秘的爽点,只用无形的声音便给予他前所未有的欢愉。
“密码。”卿岱抬起痛得蜷起身却一声不吭的男人的下巴。
这种欢愉和身体的痛交织在一起。
分不清了,也不想分清了,厉酆低声说出数字,明明攥紧了手指,却让她就这么在他身边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