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百胜侯府内。
这几日间?,百胜侯府内都压抑的可?怕。
侯夫人一病不起?,遍请名医来依旧无用,直言都是心病,世子爷自从醒过来之后一直在发疯,拖着条断腿、拿着刀就要去找裴琨玉拼命,日日夜夜说要裴琨玉还他这条腿,旁的丫鬟听了也觉得震惊。
这腿丢了,与裴大人有什么关系呢?是马疯了呀,应该去找马才是。
但是李霆云不找马,只死盯着裴琨玉,也不知道为何,仿佛与裴琨玉有关的事情都让他心生怨恨。
而这个时候的庄世子妃却呈现出?了惊人的包容度。
她白日里去照顾侯夫人,日日亲自照拂侯夫人用汤药,晚上回来照顾李霆云,不管李霆云怎么发疯,她都会温柔的抱着他残破的身?子来哄。
不像是那些妾——听闻李霆云残了之后,那些妾根本不来伺候,见了人就跑,那像是庄世子妃这样贴心。
这样来看,过日子还得是夫妻。
这样的时日持续了大概小半个月,李霆云的伤终于见了好。
伤掉的断腿上的肉重新生长出?来,覆盖住了断腿的骨茬和?糜烂的血肉,伤掉的创面结了疤,不再往外流血,世子妃给他做了一个新的拐杖,他可?以撑着,用拐杖重新站立起?来,虽然不能与常人比,但是他不会再摔跤。
在他疯魔的这段日子里,他似乎也突然意识到?,不会再有一个人如同庄世子妃一样对他好了,有的时候,他的亲生母亲见了他的断腿都会露出?一丝丝难以掩盖的厌恶。
这条断腿是一个屈辱,而这个屈辱焊在她儿子的身?上,让她也感到?了屈辱。
他的亲生母亲都这样嫌恶他,还有谁,能从心里来喜爱他呢?
只有庄世子妃。
庄世子妃不在乎他的断腿,不在乎他的残缺,不在乎他的坏脾气,甚至在他絮絮叨叨说要去报复裴琨玉的时候,她也温顺的跪在他的身?旁,抱着他的腿轻声道:“夫君要做什么,妾身?都陪着夫君。”
所以李霆云对庄世子妃的态度渐渐变得好了些,甚至有的时候,庄世子妃不在他身?边时,他还要匆忙去找。
他莫名的对庄世子妃生出?来一种依赖与信任来,庄世子妃好像成了他的腿,代替他行走在这个王府中,执行他的意志。
他与世子妃是命定的夫妻,是世俗框架中的一体者,这种感觉促使他不再去找旁人,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到?庄世子妃的身?上,像是将?自己的一部分寄生在了庄世子妃身?上一样,他再也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这个时候,府内的那些貌美妾室一下子变得无关紧要了,她们?成了屋檐上的浮土,世子妃只需要轻轻一吹,便能将?这些妾室都吹飞出?去。
甚至,那一贯刚强的小侯爷也变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废物,世子妃说什么,他都会听,他都会做。
这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如果?早知道几颗香囊能做到?这一地步,她何苦日日忍受那些委屈呢?
庄世子妃享受着这一切,直到?李霆云决定报复裴琨玉那一日。
暧昧
李霆云恨裴琨玉几乎恨到了骨头里——当日庄世子妃将罪责往裴琨玉身上引只是祸水东引,随口而为,她见裴琨玉为孟韶欢舍生忘死,便?断定两人关系不一般,所?以顺势这样一引,想转移李霆云的?注意力。
但谁料,李霆云却是真的?实打实的?信。
一来是因为,李霆云知道那一日他骑的?马一定有?问题,他找不到是谁陷害他的?,二来是因为,他跟裴琨玉早就?有?旧仇,互相拔刀也不是第一次,前因后果一叠加,他毫不怀疑的?就?恨上了裴琨玉。
定然是裴琨玉见他一直痴缠着?孟韶欢,怕他与孟韶欢旧情复燃,所?以横插一手,害他没了这条腿。
他没了腿,定然也不可能与他一起去争孟韶欢,这样一来,公主驸马的?位置便?便?宜给?了裴琨玉。
只这样一想,李霆云就?觉得心?头火烧,恨不得跟裴琨玉同归于尽!他少了一条腿,已经是个废人了,裴琨玉却还好t?好活着?,他如?何能接受?
恨的?人没死成,爱的?人没可能,这不得憋死他!
所?以他背地里筹谋着?对裴琨玉的?报复。
只是,他所?筹谋的?报复却被所?有?人排斥。
他的?母亲只耷拉着?脑袋,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无凭无据的?东西,怎么能这般去认定是人家呢?你现在已经是这般模样,便?不要再去招惹旁人了,若是再来点什么事,谁又能保住你呢?”
李霆云震惊的?看着?他的?母亲。
以前不管他做什么,母亲都会答应他,但现在,母亲竟然这般对他。
而后来他才知道,父亲从边疆写了信来,说是世子爷的?位置不可能给?一个废人,所?以要废了他的?位置,转而去给?他的?庶弟。
父亲对他失望其实并不是一次两次,以前他离京去东津,抓庄大姑娘胡闹,后来在东津与裴琨玉火拼,都让父亲失望,直到这一次,他彻底救不起来了,父亲便?顺手放了他,选了更听话懂事的?庶弟。
庶弟为文官,虽然上不了战场,但是也能在朝堂上立着?。
而这几日,母亲争忙着?去跟庶弟拉拢感?情,再给?庶弟选一个贵女——好巧不巧,那庄家还有?几个庶女可给?庶弟来挑。
他要被废了,所?以母亲也没有?力气放在他的?身上了,被他一直压着?的?庶弟要冒头了,要窜到他的?脑袋上来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