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给你做治疗?”毛思飞瞪大眼睛,“什么治疗?”
“心理治疗。”姜庸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淡淡道:“有药物有电击,她希望通过这些治疗,把我身上不正常的部分切割掉。”
“比如你。”
“我是你身上不正常的一部分?”毛思飞握着姜庸的手一紧,他抿紧唇,问:“她为什么认为我……是因为你帮我向李方报复吗?”
“或许是,她自有一套判定准则,在她的认知中,判定我对你的感情超出正常的范围。”姜庸冷冷地回答道:“她觉得,这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是她不能容许在我身上发生的。”
“那些治疗……就是她说的练习吗?”毛思飞颤声问。
“她认为维持正常人的标准,是我必要的练习。”
毛思飞想到陈蘅那癫狂的模样,仪器,电击,姜庸的遗忘,姜庸手腕上的伤疤……
他从未感受过这种巨大的愤怒,这些人、这些人到底对姜庸做了什么!他们到底把姜庸当做什么啊!?
姜纲作为姜庸的父亲,为了一己之私,就那样磋磨姜庸,恶心且卑劣。
而陈蘅……陈蘅过犹不及。
她明明是一直养育姜庸的人啊,即便只是养只猫猫狗狗,日久天长的也该生出几分怜爱和疼惜,更何况姜庸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是人啊……不是一件试验品,为什么他们能这样任意对待姜庸……好像他就没有感觉,他就不知道痛一般……
他想着陈蘅说的那些话,从心底生出一股彻骨的凉意。
凭什么?
凭什么!
毛思飞握着姜庸的手不住地收紧,他昂起头看着姜庸,哑声问道:“她……她是用什么方式来让你厌恶我的?”
他想起姜庸在温泉时说的话,心里隐隐有些念头,但是还不敢确认。
姜庸低下头看着毛思飞,没有回答。
毛思飞鼻尖的酸涩像是要将他淹没,连声音也带了一点呜咽,“姜庸,告诉我。”
“用电击。”姜庸终于开口,“她让我看着你的照片,有时候会在我耳边念你的名字,还有一些我们做过的事,等我有反应的时候,配合电击,让我感受到痛苦。”
这样的治疗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久而久之,毛思飞的一切都让他潜意识感到痛苦。
身体的保护机制告诉他,应该要忘了。
他也尝试在那些痛苦面前低下头,遗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恢复了自由。
陈蘅告诉他,他恢复正常了,可以去学校了。
他知道那些痛苦的治疗流程已经结束,可是他感受不到任何兴奋的波动,只是顺从陈蘅的话,回到学校结束休学,继续学习。
他每天的行程就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很难得会路过以前的那个小区,但偶尔路过的时候,总会站在门口呆一会,没做什么别的事,就是站在门口浪费他的时间。